莫采花卸了妆,换上警服,英姿飒爽的样子,与黑脸乞丐花菜判若两人。
她走进审讯室,萧渔郎直勾勾的瞧着她,“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莫采花笑道:“你的确见过我。”
萧渔郎眼神迷离,“可是,我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你。”
莫采花提示道:“鱼水村,桥洞下。”
萧渔郎一惊,“你是花菜?”
“我不是花菜,我叫莫采花,滨海区刑警大队长。”
“刑警大队长亲自卧底,佩服,佩服。”
“千万富翁化身乞丐,佩服,佩服。”
“莫队,我一个乞丐,有什么值得你佩服的?”
“你不是乞丐。”
“这话我好像听谁说过。”
“那个没穿衣服的女郎说的。”
“没穿衣服的女郎?”萧渔郎恍然大悟,“你说的是马雅,其实她穿了衣服,只不过太透明,看起来就像没穿衣服。”
莫采花盯着他,“你认识马雅?”
萧渔郎点头道:“她是田重义的老婆。”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扮成乞丐?有什么阴谋?”
“我是你的高中同学水杉的朋友,水杉被指控杀了五个人,我认为,水杉被人栽赃嫁祸,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一想到水杉的遭遇,莫采花黯然神伤,过了一会儿,莫采花问道:“你是怎么认识水杉的?”
“我是水产商人,经常到海角市场进货,水杉常跟着苏慕哲到海角市场视察,我和他,是在海角市场认识的。”
萧渔郎的解释滴水不漏。
刑警张本强拿着萧渔郎的身份证,走进讯问室,道:“莫队,身份证是真的。”
萧渔郎暗道:驱魔会真是人才辈出,居然能入侵人口登记系统。
莫采花道:“你扮成乞丐,是为了调查真相?”
“没错,我怀疑,真正的凶手是乞丐。”
“为何怀疑乞丐?”
“我听说,棺材组织的杀手,都是乞丐。”
“你怀疑棺材陷害了水杉?”
“我也怀疑田重义,但没有证据,所以,我想从乞丐入手进行调查。”
“那些乞丐,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你错了,干柴就有些异常。”
“他有什么异常?”
“牛大跑出去十多米,干柴扔出一块砖头,准确的击中了牛大的头部,莫队,你能否做到?”
“我用枪可以做到,用砖头不能。”
萧渔郎一字字道:“干柴,可能是棺材的杀手。”
“那你为何阻止我拘捕干柴?”
“有两个原因:第一,另外四个乞丐,跛脚、九指、独眼、刀疤,也有可能是棺材成员,即便咱俩联手,都不一定能对付他们……”
萧渔郎顿了顿,“第二,放长线,钓大鱼。”
“大鱼是谁?”
“武大郎是大鱼,七色花也是大鱼。”
“七色花?”莫采花若有所思,“马雅是不是七色花的人?”
“可能是,可能不是。”
“你说的是废话。”
“并非废话,马雅的行为值得怀疑,但目前并不清楚她的动机。”
“她的动机很明显,雇佣一群乞丐出没于鱼水村,却严禁乞丐乞讨,这样,那些奇怪的乞丐就会被当成怀疑对象。”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莫采花点了点头,“当警方的视线被乞丐吸引后,杀手就将趁机作乱。”
“孺子可教也。”
莫采花瞪着萧渔郎,“是我在教你好不好?你才是孺子。”
“好吧,我是孺子……你打算怎么办?”
“拘捕马雅和干柴。”
“马雅只不过是雇佣了一群乞丐,你以什么罪名拘捕她?”
莫采花一愣,“的确不能给马雅定罪,但干柴杀了牛大,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莫队,还不到收网的时候。”
“你有什么想法?”
萧渔郎笑道:“谁教谁?”
莫采花一拍桌子,“协助警方办案,人人有责。”
萧渔郎举起双手,“我戴着手铐,不是人人,是嫌犯。”
莫采花吩咐张本强,给萧渔郎打开了手铐。
萧渔郎活动了一下手腕,道:“我的计划是……”
莫采花听了萧渔郎的计划,大叫起来,“你这是什么狗屁计划!”
萧渔郎摊了摊手,“我只是建议,最终需要你来决策。”
莫采花沉思片刻,咬着嘴唇,“就按你的计划办。”
……
24小时营业的西村大排档,饭菜价廉物美,深受食客青睐。
凌晨四点,大排档依然坐满了食客,有的是出租车司机,有的是站街女,有的刚打完牌,有的刚从夜总会出来。
这些食客,都是常客。
坐在角落的一桌食客,不是常客,从穿着打扮来看,他们都是乞丐。
他们点的菜,是最贵的菜,他们点的酒,也是最好的酒。
一个戴着眼镜的食客低声道:“乞丐这么挣钱吗?”
他的同伴道:“乌眼镜,你别小看乞丐,我听说,有的乞丐一天能讨一千多,乞讨两三年,就能回老家建别墅。”
乌眼镜叹了一口气,“我一个钢琴博士,竟然比不上一个乞丐。”
邻桌的干柴呵呵一笑,道:“博士,要不要跟着哥哥干?”
“你们的工作,我干不来,”乌眼镜伸出双手,“我这双手,只会弹钢琴和打麻将。”
他的手指修长,细腻,白皙,像女人的手。
事实上,他的手不仅会弹钢琴、打麻将,也会杀人。
这时,一个青年男子,带着一个身材惹火的女郎,来到大排档,一坐下,就吆喝着点餐。
“毛豆一盘,泡茶一碟,酱豆腐两块,拍黄瓜一份……”
惹火女郎皱眉,“毛狗,你请我吃大餐,就吃这些吗?”
绰号毛狗的男子道:“当然不止这些……再来一盘回锅肉,一打啤酒。”
惹火女郎道:“你点的酒菜,还比不上乞丐。”
干柴冲惹火女郎道:“你的狗男友太抠门,过来挨着哥哥坐,哥哥请你吃大餐。”
毛狗勃然大怒,“臭乞丐,找死吗?”
干柴笑道:“我没有找死,我在找狗。”
毛狗怒不可遏,抓起一个酒瓶,砸向干柴,干柴伸手一抓,就抓住了酒瓶,随手一抛,正中毛狗脑门,啪,酒瓶碎裂,酒水四溢。
毛狗眼冒金星,揉了揉额头上的包,霍然起身,掏出一把匕首,冲到干柴身边,噗,捅入干柴胸膛。
大排档一片哗然,人人都以为发生了命案。
却见干柴拔出匕首,鲜血喷射而出,溅得毛狗满头满脸。
干柴将匕首插在桌上,指着毛狗,“我今天心情好,不想杀你,赶紧滚吧。”
“好吧,我滚。”
毛狗一步步后退,退到厨房,找出一把大砍刀,冲到干柴身边,高举砍刀,砍了下去,咔嚓,像砍柴一样,砍掉了干柴的左手掌。
现场一片惊呼,有人四散奔逃,有人拿起手机报警。
干柴用右手捡起地上的手掌,放于断裂处,咔嚓一声,手掌与手臂连接,严丝合缝,仿佛未曾断裂。
干柴指着毛狗,“变。”
话音刚落,毛狗变成了一条黄狗,摇着尾巴,汪汪狂吠。
所有人都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