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男人的唇凑过来的时候,柳青青才意识到不对劲,那些伤口早就长严实了,现在应该不疼了吧?
“你哪里疼?”
男人似乎注意到她不解的表情,在她问出来之前,视线不自觉地往下瞟。
羞耻的感觉瞬间窜到天灵盖,然后顺着头发丝的位置,呲呲呲地往外冒热气。
她整个人都像是在蒸屉的小龙虾,从里到外都泛着粉色。
柳青青无语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好笑,以后这狗男人的话,连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都怪她太天真了,还以为是伤口疼,没想到是憋得疼。
“憋死你活该。”她坚定地背过身,不给她亲。
“老婆,我难受?”男人的声音嘶哑而紧绷,细听之下还带着明显的祈求。
或许是理智早就被男人眼底的灼热吞噬,柳青青甚至觉得拒绝一个这么可怜的男人,是一件很不人道的事情。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一旦突破了自己的心理底线,接下来的一切事情就显得水到渠成了,甚至还有点理所当然。
心理上面的壁垒是突破了,可技术层面的坚冰还横亘在两个人中间。
柳青青咬着唇瓣:“我不会。”
男人时轻时重地啃咬着她的耳垂,重的时候柳青青一点也不觉得疼,心底还涌起一种莫名的战栗。
“我教你。”
男人一双粗粝的手沿着腰线向下,最后握着她那双柔软的手。
两个人虽然开局荒唐了一点,可也是从正经谈恋爱开始的,热恋期没少十指相扣。
和男人十指相扣已经成为本能了,就像是不同磁极的磁铁一样,一旦靠近就不可避免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不过今晚的情况明显有点不一样,十指之间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那东西出现得太突兀,放在那个位置都觉得别扭。
而且那东西看起来凶悍,实际上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跟个瓷娃娃一样脆弱,还矫情。
轻不得,重不得,难伺候得不行。
摆弄了半天,柳青青有些烦躁了,指甲盖不小心剐蹭到了“纸老虎”鼻子的位置,就听到男人低哑的嘶吼声,像是野兽凄厉的惨叫。
柳青青吓得都没敢看男人的眼睛,乖乖地藏好自己锋利的指甲,改用柔软的指腹去磨蹭“纸老虎”的头部,微微用力碾压他的脖颈。
刚刚彼此熟悉了一会,她也算是摸准“纸老虎”的喜好了。
可这只“纸老虎”好像跟其他的小动物不同,像是一般的小狗小猫,只要给它喜欢吃的食物,做他喜欢的事情,它都会变得特别乖顺。
她做的一切都是“纸老虎”喜欢的,可“纸老虎”反而更凶了,体型也变大了不少,体温也有所升高,似乎想要把她烫死一样。
柳青青原本就是耐着性子哄它,没想到这“纸老虎”非但不知恩图报,还恩将仇报,竟然想从掌心处掏出来,去撕咬其他地方。
这跟白眼狼有什么区别,她食指微微用力,小声骂了一句:“禽兽。”
埋头耕耘的男人听到这句气急败坏的咒骂,不由得笑出了声:“温柔一点,你对他好,他自对你也好。”
柳青青冷哼一声,表示自己不相信,不想伺候这故意为难人的“禽兽”了,可她的手被男人死死钳住。
被迫地贴合着“纸老虎”的头部,根本是身不由己。
“纸老虎”还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胡须得意得摇摆着,时不时打在他手背上,无形中催促着她继续运动。
柳青青忍不住恶毒地想:干脆亮出来自己的指甲,戳破糊在表层的那层纸,把这“禽兽”的脑仁抠下来喂狗。
可这想法太危险,她觉得自己要是真的这么做了,先喂狗的可能是她自己。
尽管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可行,可不耽误柳青青浮想联翩,要是自己的指甲不够锋利,就亮出来她的小虎牙。
小虎牙对上这种“纸老虎”,就是不知道胜负几何了。
柳青青觉得肯定是自己是胜券在握,眼神中不由得流露出几分得意的笑。
“你能不能认真点?”周景行咬牙,这个女人一心二用的毛病,真的要改改了,都这么长时间了,他不上不下的也很难受。
“我已经在帮忙了,你什么时候能好。”她语气里满是不耐烦,甚至下一秒都会撂挑子不干。
“这应该问你,你用点心,很快就能好。”男人似乎也是被逼急了,额头上都渗出来一层细汗,眸色红得吓人。
“我用手已经够给你面子了,怎么用心?”柳青青耐心也真的耗尽了,她破罐子破摔地指了指自己心口窝的位置。
满不在乎地开口:“我的心就在这里,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她也不惯着男人,把自己酸软的手从被子里抽出来,双臂向不同的方向伸展,把自己的身体摆成了一个“大”字。
爱咋咋地,反正她是彻底躺平了,大不了男人自力更生,或者是到浴室洗凉水澡,反正这一切跟她都没有关系。
她现在困得不行,眼皮子像是被黏上了胶水,压根睁不开。
一不做二不休,她索性闭上眼睛,反正她现在怀着孕,月份还不稳,周景行只要不是禽兽,就不会动她。
周景行看着她躺平的样子,也拿她没办法,只能灰溜溜地把裤子提起来,打算去洗冷水澡。
这一切都在柳青青的意料之中,看着男人狼狈的背影,还不忘调侃:“周团长,你不是让我用心,我的心就在这里,你怎么不用?”
周景行扭头,就看到女人纤细而修长的手指横着覆在吊带背心的位置,由于手指过于修长,甚至指尖的深深陷入柔软的布料之中。
男人猩红的眸子诡异地闪了闪,像是吸血鬼一样。
柳青青还没见过这样的周景行,不由得瑟缩着身子。
周景行只觉得自己置身一片空茫,好似徒步的旅者,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到达一片绵延不绝的雪山。
一阵大风陡起,将山顶上积蓄的碎雪吹散,入目是一片片跃动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