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山下的市集上搭着五花八门的摊位,行人如织,来来往往,吆喝着做买卖的,聊天看热闹的,叫卖声欢笑声此起彼伏,尽显热闹繁华。
“传说远古森林里的凤凰山有神仙鸟出没,名唤凤凰,长长的尾羽与翎羽,通体赤色,闪烁五彩辉光,若仔细看去,赤色中还夹杂着金色的纹路,啼鸣如笙箫,音似钟鼓,气派高贵……”说书人身着青色长衫手拿折扇绘声绘色的讲述着,引来茶客们的纷纷喝彩。
“小老头儿,你亲眼见过凤凰吗?我看就是在无中生有,自吹自擂吧?”
众人闻声转头,见一双手抱胸的少年斜倚着门框用挑衅的语气质疑道。
少年身着青白锦袍,白色靴子,腰佩长剑,漆黑长发以釉蓝发带束成高马尾,额前几缕碎发随风轻扬,五官棱角分明,俊朗绝美。
“小子,先生我是没见过真凤凰,但天下之大,还有很多未知的事物,自是有别人见过,编写成书,才会流传于世间。”转而捋了捋胡须,不再理会少年。
茶客们也都七嘴八舌议论着,嫌弃少年打扰了他们听书的雅兴。
他可是逍遥门最爱闯祸的九溪师兄,下山之时,门主特意交代过阿尘,看顾好九溪,若是在外惹是生非,他日回到逍遥门,第一件事,就是将阿尘扒皮抽筋,少年身边随从装扮的人似乎也是想到了门主的嘱托,不禁打了个寒颤,拧着眉扯了扯少年的袖襟。
少年只瞥了一眼,便已看穿他的心思,直起身子,抬手用右手食指戳了戳眼前小可怜的额头,眸子微挑,悠悠道:“阿尘,放心,师兄我可是门主首徒,闯祸这事儿…这事儿我可不会干,何况你最最最稳重温润的九溪师兄可不想你被扒皮抽筋,哈哈哈”
阿尘无奈,只呵呵一笑。
九溪说着便顺手勾住阿尘的肩膀,大步潇洒的朝着市集外走去。
自从出了市集,九溪便不似往日狂野,路上一直沉闷着,好像在琢磨着什么,阿尘心里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问,毕竟这位大师兄做事向来不按常理。
直到驿站老板娘端上了饭菜,他依然出神,平日里天大的事情在美味佳肴面前都得让步的九溪师兄,竟然无动于衷,阿尘以为是饭菜不合胃口,拿起筷子尝了尝,心想是比不上自己做的,但也称得上色味俱佳,阿尘刚想开口,九溪便打断了他。
“阿尘,你说这个世界上当真有凤凰?那小老头儿说的……不然我们去寻寻那传说中凤凰山,历练嘛,反正师父也没有说哪里不能去。”
九溪眼眸如星辰闪烁,似乎充满了好奇,阿尘看着他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九溪心想,或许阿尘自己也想要看一看那传说中的神仙鸟呢。
“掌柜的,你可知凤凰山在何处?”九溪急切的想知道。
“从这里向南三百里,有一片远古森林,传说凤凰山就在那里,不过,据说山里有野兽,会吃人,客官可要小心喽!”驿站掌柜语重心长道。
话到此处,九溪也无心细嚼慢咽了,随意狼吞虎咽了几口,便拉起身边的阿尘要走,阿尘眼看饭菜还没吃几口,急忙抓起桌上的包子放进干粮袋里,随手放下几个铜板,追着九溪向南而去。
紧赶慢赶走了好几日,总算是看到了远古森林的边儿,九溪和阿尘早已累得虚脱,若是再不找个地儿睡一觉,怕是要客死他乡了。
眼看天色渐晚,二人便找了一处似乎有人住过的山洞作为临时的避身所,休整过后,九溪和阿尘来到附近的小溪中打了一壶水,顺便捕捞一些鱼虾河蟹果腹,阿尘也找来了一些干枯树枝点起篝火,将九溪捕捞的鱼蟹串在竹签上烤了起来。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晚风吹的林间树叶沙沙作响,火上的食物被烤出呲呲的声音,阿尘拿出背包中珍藏的调味料小心翼翼的撒着,生怕掉落一点儿,两人一边吃着烤鱼,一边喝着存下的小酒,此情此景,当真有些侠客闯荡江湖那味儿。
酒足饭饱,二人回到小山洞休憩,待第二日再寻那凤凰山。
或许是赶了几日的路,二人太过于疲惫,以至于不知何时天亮的,直到被洞穴外面似牛似虎般喔喔喔的叫声吵醒,九溪立马执剑冲出去,阿尘拎起包裹紧随其后,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二人看见一只角像鹿、头脸像马、尾像驴、蹄如牛的兽类,不觉一惊。
“这是何物?”九溪喃喃自语。
“这怕不是驿站掌柜所说那吃人的猛兽吧?”阿尘明显有些怯懦,默默地躲到了九溪身后。。
“猛兽”显然也被眼前的二人惊到了,瞪大眼睛怔怔的站着,不敢动弹。
“咦!”
“师兄,怎么了?”阿尘声音极小,甚至有些颤抖。
“阿尘,这玩意儿,这玩意儿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九溪摸着自己的脑袋穷思极想。
“哎呀,想起来了,我在九师弟的画本上看到过,好像是叫麋鹿,不是什么吃人的野兽,没想到还真被我见到啦!”九溪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阿尘刚想走近细看,麋鹿便受了惊吓向着树林深处跑去,九溪二人立马飞奔紧跟。
麋鹿穿过繁茂的森林,眼前出现一片桃花林,越过桃林,是偌大参天的梧桐树林,一个不注意,麋鹿便不见了踪迹,眼前的景象属实震惊到了九溪和阿尘,两人不自觉地四处观望。
“什么人?竟敢擅闯凤凰山!”一声清脆奶凶的声音自梧桐之上传入九溪的耳朵。
梧桐树枝叶遮天,九溪并未看清说话者的样貌。
“何必装神弄鬼,难不成是因相貌丑陋,不敢见人?放心,爷爷我定不会笑话你。”
九溪打量着四周,语气略带激将之意,阿尘也随着哈哈大笑。
笑声未落,只见梧桐树枝微颤,桐花如雪落下,一红衣女子自树梢轻舞飞下,衣裙随风飞扬,好似一只蝴蝶。
九溪出神之际,女子已飞身到眼前,九溪这才看清眼前人的样子。
女子一袭红裙,里衣是栀子茶花色搭配,十六七岁的模样,倩影婀娜,黑发编着俏皮的辫子挽起,眼眸深邃明亮,忽闪忽闪如星辰,让人目眩神迷。
还不等九溪开口,红衣女子便后退两步,双手施法,只见她左手桐花手链发出银铃般的声音,九溪和阿尘顿感头痛欲裂,天昏地暗。
女子见二人抱头倒地,已无还手之力,便不再施法,相比之下,她更想弄清楚他们是怎么进的凤凰山。
“凤凰山外有结界,外人根本无法进入,说,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女子呵斥。
“姑娘,你长得如此可爱,怎么这么狠毒啊,哎哟…疼…”
九溪顺势躺在地上,装模作样的呻吟着。
见女子眼神犀利,阿尘连忙起身上前,双手抱拳曲身颔首道:“姑娘见谅,我和师兄不是有意冒犯,只是追着一只麋鹿到此,什么结界,我们确实不清楚。”
女子低头抚了抚手上的桐花手链,若有所思,小声自语:“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