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师弟,走吧。”
“嗯,无生师兄,我们不会有事吧?”
“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
“哈哈,师傅说,让我保护你。我是剃头匠,你是扎纸匠,天生就该被我保护。”
“好,那你加油。我等你保护。”
看着兄弟俩相互扶持的样子,陆朱橘想起月交当年念过的一句诗:“问姓惊初见,称名忆旧容。别来沧海事,语罢暮天钟。”
忙完山陵墓地的事,还未过申时,真是人多力量大。
一顿由闫无生和张接梨奉上的丰盛晚餐,好好的犒劳了辛苦快十日的众人。
晚饭后,闫无生带两小为两位长辈准备走阴的仪式用品。
忙完这一切也不过戌时,在城隍阴兵送来走阴令牌后。
三小开始了久违的故事大会。
“无生师兄啊,好久没讲故事了哇。”
张接梨兴冲冲为所有人泡好香茶,乖乖的坐在了闫无生下首。
“行吧,讲到哪里了?”
“讲到那个,姓休个子很矮的姑娘,她说不相信父亲会叛乱。”
张接梨的取名依旧很一针见血。
“哦!我想起来。我不相信我的父亲会叛乱,他对王室是那样的忠诚……”
闫无生将故事娓娓道来,或许是心境不同,今天他讲得格外认真。
张新枝和陆朱橘坐在远离三小的地方,但注意力却在闫无生的故事中。
“咚,——咚,咚!”
三更锣响,闫无生结束了今天的故事会。
催促两小就寝后,闫无生才开始收拾残局。
子时一到,张新枝就开始了走阴仪式。
闫无生离开后院空地,在屋檐下守护两位长辈。
现在宁县并不安宁,有人守护也算未雨绸缪。
“咚,——咚,咚,咚!”
闫无生扭了扭脖颈。
“咚,——咚,咚,咚,咚!”
闫无生伸了下懒腰。
一阵阴风涌来,闫无生连忙振作精神。
张新枝和陆朱橘睁开眼,走阴结束。
“师傅,师叔,还顺利。”
闫无生连忙提上水壶,为二人续上水。
“呼……”
陆朱橘狂干了一杯热茶,才算缓过气来。
“还算顺利,见了二爷,将宁县的情况做了详细禀报。二爷还算满意,叮嘱我们务必将商远图送下去。”
张新枝停了下来,端茶喝了起来。
“这次我们算长脸了,宁县案子复杂的程度让二爷都心惊,我们能找到突破口,二爷很是欣慰。哈哈哈……”
陆朱橘显然非常开心。
“二爷,让我们要多留个心眼,还说阴谋从来就不单一。这话你怎么看?”
张新枝想听听徒弟的想法。
“不是太明白,按字面意思,应该是说对方还有其他布置我们没有发现。”
闫无生挠挠头,总觉得二爷话里有话。
“不说这个,我们到鬼界堡求援,门里同意了。哈哈……还是二爷面子大。”
“不错,门里同意派一位中品异类支援宁县!”
“中品的?那可了不得啊!”
“是啊,哪怕只是六品,也比我们要高一个大境界。”
陆朱橘不得不感慨,境高一等压死人啊!
“什么时候能到?可得把这位大爷伺候好!”
闫无生的小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最少一个月。”
张新枝叹息一声,时间不等人啊。
“还有一个好消息,东西给你带回来了。”
张新枝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匣,木匣纯黑,精巧异常。
“这是……难道是工具箱?”
闫无生兴奋异常,但看着不到巴掌大的小木匣,有些迟疑。
“储物箱!”
张新枝强调一句后,将木匣放在桌案上。
“解!”
连续掐诀,一声解,木匣瞬间变做约十五寸长,如同棺材形制的木箱。
“这……不会是棺材吧?”
“哈哈哈,发现了啊?就是棺材!”
陆朱橘笑得合不拢嘴,他也没想到,为闫无生准备的工具箱居然是棺材。
“真是棺材啊?”
闫无生满头黑线,他不想天天挎着棺材出门。
“师傅,我们换吧!弟子用旧的就可以了。”
闫无生哀求的看着张新枝,就差满眼含泪了。
“噗呲……”
陆朱橘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当他看到这个棺材的时候,就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咳咳……师傅对旧物有感情了,你就用新的吧!”
开玩笑,让他天天挎着棺材出门,岂非笑掉人大牙。
“可是,弟子不想背着棺材出门啊!”
“放心,这是门里的最新制作的形制,可以放大缩小,最小可以缩成刚才那样。”
张新枝连忙说起了棺材的好处。
“可以放大缩小?”
闫无生一听,立刻双眼放光。
“对,这就是解封法诀。”
张新枝连忙从怀里掏出纪录了解封法诀的信纸。
“不会有什么缺点吧?”
闫无生可不是三岁小孩,他很清楚有利就有弊。
“只有一个微不足道的缺点,就是在解封前无法使用。”
“师傅,我们交换吧!您年纪大了,用这种便携式的方便。”
闫无生立马无语,这和背个棺材有什么区别?
想象一下,你一幅仙风道骨的为人驱邪,
所有人都关注着你,等你大展仙法,
你却嘭一声,变出口小棺材来。
啊……
这不是我想要的画风!
“去去去,早点去休息。”
张新枝丢下二人,直接回了卧房。心里却发誓,以后要把自己的储物箱再藏好一点。
“哈哈哈……”
陆朱橘见没有好戏可看,也回了卧房。
两人离开后,独留闫无生对着棺材,欲哭无泪。
一夜的怪梦,闫无生在满头冷汗中醒来。
可能是对棺材的怨念太深,闫无生昨夜做了整夜的怪梦。
至于梦的内容……不提也罢!
本以为日子还会是站桩、吃饭、做活。
谁知才开始吃饭,詹愚夫就到了纸扎铺。
五人望着詹愚夫沉重的表情,心里纷纷一惊。
“詹师弟,是出了什么事?”
张新枝放下碗筷,连忙追问。
“张师兄,事情我没办好。”
詹愚夫面色羞愧,颇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
“詹师弟,到底怎么回事?”
陆朱橘眉头一皱,也放下了碗筷。
三小见长辈放下碗筷,也只得乖乖放下,这就是规矩。
没看固海舟还在望着花卷流口水吗?
“马知县对山陵墓地的事很生气,要我们四阴门去衙门给个解释。”
“哈……姓马的,还敢向我们要解释?”
陆朱橘气极反笑,真是慌了天下之大缪。
“马知县有什么目的?”
张新枝双眼微眯,透露出危险的神色。
“应该是见动静闹得太大,想要敲打一下。”
“姓马的要敲打我们?谁给他的胆子?别以为没办法弄死他!”
陆朱橘眼中杀意一瞬而逝。
“呵呵,詹师弟啊!马知县今年五十有六了吧?”
张新枝微笑着,声音亲切。
“张师兄,可不敢乱来啊!”
詹愚夫见张师兄都这幅样子,心知绝对又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知天命之年啊!就不知道他知不知咯?”
张新枝想到那五十口小棺木,心里发狠,也不是不能付出点代价弄死姓马的。
“詹师叔,借一步说话。”
闫无生起身,将詹愚夫请到了扎纸铺中。
“无生,这是怎么搞的?张师兄和陆师兄杀气好大。”
詹愚夫回想这张、陆二人的杀气,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詹师叔啊,昨天你没在山陵墓地……石屋菜地里……扒皮掏心……截运续命……”
一番解释后,詹愚夫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想到维持了整整三年的交易,詹愚夫更是心寒。
“要命啊,要命啊!老子都想弄死姓马的。”
“这马知县还有三年就要致仕了吧?”
闫无生笑眯眯的看着詹愚夫,眼底寒芒闪烁。
“无生,可不敢乱来,可不敢乱来。这是要动摇宁县人道气运的,黄仙也不会允许的。”
看着闫无生的笑容,詹愚夫心底一寒。
他可是记得陆朱橘对闫无生的评价:笑面虎、叶底虺。
“放心,放心,我们四阴门的职责是守护宁县。反正只有三年时间,等他致仕了慢慢玩,反正能玩的花样有很多。弄死他有什么意思?”
闫无生笑容越发灿烂,眼神越发的真诚。
“哈……那就好……哈。”
詹愚夫心里骂娘,这小子太TM阴险毒辣了,这是要让马知骨家破人亡的意思啊。
真TM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叶底虺——闫无生,真TM的准。
回到后院,张新枝和陆朱橘面色古怪,他们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张师兄,您看这衙门……”
“去吧!见识见识马知县的威风也好!呵呵……”
张新枝面带讥讽,又有些怜悯。
“去吧,反正以后还会经常见面,哈哈哈……”
陆朱橘笑得畅快,同时也暗自打定主意,以后尽量不调戏闫无生了。
张接梨和固海舟对视一眼,不清楚刚才还喊打喊杀的阿爹(师傅),这才一会儿,怎么就眉开眼笑了。
“既然事情定下了,詹师叔也吃了朝食再一起去衙门吧!现在可还没过卯时啊。”
闫无生重新端出一幅碗筷,并盛上了粥。
面对闫无生的亲切,詹愚夫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