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下人来报,大夫到了。
楚父忙叫快进来,毕竟这是自己的骨肉,眼下孙姨娘这浑身是血,看来凶多吉少,楚父怎么不着急。
大夫忙去给孙姨娘搭脉,连连摇头:“可惜了!这都好几个月了,已经成型了。”
回头看着楚侯:“侯爷也真是!姨娘这已经是几个月身孕,本就该静养,侯爷不收着些,竟然还如此粗暴,这胎儿断是保不住了!”
“就不能忍着些,或者找别的姨娘吗?”
大夫忿忿不平。
楚侯:“我……”
瞬间想到不对,我在前厅和义弟侄子喝酒呐!何时……
楚侯脸色一变,扭头看向刘掌柜:“是你?”
刘掌柜扑通一声跪倒:“侯爷!我是兰香表哥,我真的是来看表妹的!”
刘掌柜也不知怎么了,他带了迷幻香来找孙兰香,是计划在雅兰院藏到天黑。
趁夜色摸到胡姨娘房中,点了香,和胡姨娘制造偷情场景,由表妹引侯爷来到紫云轩抓奸。
到时候那胡姨娘只能被休,逐出侯府,除了心腹大患。
等表妹生下儿子,升为平妻,他俩的孩子就是侯府的继承人,以后就能过上富贵的好日子。
他正和表妹幻想着未来的幸福生活呢,就觉得不对劲,身体开始发热,浑身骨头发麻发痒,像许许多多蚂蚁爬着。
理智告诉自己,表妹现在已经有几个月身孕,万万不可,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抱住了孙姨娘。
他心里想着表妹能清醒些推开自己,万没料到表妹比他更是难忍,直接搂着他就滚到榻上……
等刘掌柜清醒过来,孙姨娘下身已经满是鲜血,榻上褥子上全都是鲜血。
进来的婆子大惊失色,惊叫着就跑出去叫人喊大夫,他都来不及拦着。
楚清歌站在柜子旁,伸手拈下一截没烧完的细香:“这是什么?”
一屋子人的注意都被吸引过来,都回头看那一截断香。
刘掌柜大惊失色,他带的药包就放在柜子顶上,单等夜色深了,到胡姨娘院子里去用的。
大夫接过来放在鼻子底下一嗅:“这是催情的燃情香!”
楚父叫下人端过凳子踩上去,在柜子顶上发现一包纸包包着的药沫,已经被烧了一半了。
大夫痛心疾首:“一种燃情香已经足以致胎儿于死地了!这还两种混用!”
玩的可真大!大夫已经不想说话了。
跪在地上的刘掌柜大声喊冤:“侯爷您看到了吧!这是有人陷害我和表妹!”
“你倒是说说!谁会陷害你们!”
楚侯大怒,自己义弟还在,看着自家后院出了这等丑事,又恼又怒。
不由分说一拳砸在刘掌柜脸上,刘掌柜的鼻血瞬间溅满衣襟。
本来就强撑着的孙姨娘见状立时昏了过去。
眼看着第二拳又要砸过来,刘掌柜吓得什么也不顾了。
闭眼大喊道:“那是我自己的孩子!我怎么会蠢到害自己的亲生骨肉!”
屋子里瞬间安静,刚冲到门口的楚灵嫣呆立在门槛处。
她在自己房里正在幻想着胡姨娘被捉奸在床的狼狈样,到那时父亲断然不会护着那狐狸精了!
楚清歌应该也是如鲠在喉吧?想着那种痛快的场面,楚灵嫣忍不住笑出声。
等到金环进来慌忙告诉她:“姨娘出事了!”
她还鄙夷地看着金环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只是心里稍微疑惑了一下,娘不是说晚上紫云轩会有大戏吗?
这才午饭时间,怎么提早了?
不管早晚,只要开演就行!
当楚灵嫣往紫云轩方向走时,金环拉住她:“小姐,在这边。”
楚灵嫣疑惑:“你脑子糊涂了!那边是我娘的院子!”
金环怯生生地回道:“是,是孙姨娘,大出血,大夫也到了……”
楚灵嫣一时不知道发生何事,忙冲了过来,刚到门口就听见刘掌柜那句大喊。
屋子里静的可怕。
楚清歌出言提醒父亲:“孙姨娘状态很不好,还是先请大夫诊治要紧!”
楚侯已经是怒极,一句话也不说,甩手走了。
大夫为难地摇摇头:“胎儿已经不保,如果不快点把死胎引出来,大人性命也保不住!”
楚清歌急切地请求大夫:“请大夫尽快诊治,用药都不用节省的,只求救孙姨娘一命!”
想死?没那么容易,你还没看到你女儿悲惨的下场,这么死了太便宜了。
楚清歌让其他人都退出,留大夫和几个下人在屋内。
楚清歌径直回了自己院子,她才不会辛苦自己站在院子外等候。
晚上掌灯时分,雅兰院传来消息,孙姨娘腹中胎儿已经引出,是个男胎。
孙姨娘大出血已经止住,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只是相当虚弱,在榻上养着。
那刘掌柜被捆着扔进柴房,等侯爷发落。
楚清歌猜到了开头,没猜到结尾。
她原本是准备晚上带人埋伏在紫云轩院外,等刘掌柜出现的时候来个人赃俱获。
那刘掌柜身上带着药粉,是怎么也推脱不掉的。
万没想到,刘掌柜会把药用在自己和表妹身上,导致孙姨娘胎死腹中。
这中间甚是蹊跷。
窗台又响起有节奏的叩击声,楚清歌心里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自从上次净房被偷窥,楚清歌让人做了黑布幔子把窗户和门框又重新遮了一层。
走到窗前,果然又是那个人,楚清歌有些头大,就要赶人。
龙景辰用手撑住窗棂,阻挡楚清歌关窗:“我帮了忙,不说感谢,还要赶人?”
楚清歌扬起眉毛:“你做的?”
龙景辰迷人一笑,跳下窗台,径直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楚清歌:“那是我用过的杯子!”
“当然,要是别的人用过的我才不用。”
屋檐上坐着的龙一脸颊直抽抽:他们家王爷怎么这么油腻自己以前没发现?
龙景辰顾自喝茶,“我看你那姨娘和那个男人眉来眼去,柔情蜜意的,就知道两个人关系不一般。”
“果然让我猜对了,你爹被人给带了好大一顶绿帽子。”
楚清歌不动声色,也不恼。
“那半截催情香是你的?你随身带这个?”
楚清歌皱起眉头,果然是个采花贼。
龙景辰:“……”
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