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抱月轩。
楚清歌睡到自然醒,她素来不习惯早起。
重活一世,楚清歌再也不要为了做别人喜欢的样子而委屈自己。
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不搭理谁就不搭理谁。
因此特意交代下人,给自己重新打造了一台新马车,更加宽大舒适。
大到楚清歌可以进马车就呈大字型躺着打滚,边上还能放茶几,摆满点心和茶水。
琼栀走进来服侍小姐,碧桃也进来,托着一叠东西,小脸写满疑惑。
“怎么了?”楚清歌由着琼栀给自己梳头。
碧桃把手中的东西给楚清歌看,“小姐您看,盛壶春的酒楼,现在是您的了!”
楚清歌狐疑,接过来一看,盛壶春的房契、地契,掌柜和账房、小二的按手印的聘用书。
一部分是卖身契,原本是景王的奴仆,竟然都给了楚清歌。
到底是王爷,这办事效率,楚清歌赞叹,让碧桃收起来。
心里盘算着如何退回去。
接着紫苏进来,“大小姐,张嬷嬷说侯爷听说胡姨娘有孕,高兴的什么似的,立刻告了假,正在回来的路上。托人带话给了门房的。”
楚清歌莞尔一笑:“父亲对胡姨娘倒是挺上心。”
“孙姨娘母女更要难受了。”
三天后,楚侯爷到家,结拜兄弟程伯礼听说义兄喜讯,也带了儿子和贺礼登门道喜。
楚侯爷心情好,交代厨房多做几道菜,要和义弟多喝几杯。
程曜楠自从入了侯府,就目不斜视端着架子,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温文尔雅,懂节守礼的模样。
他心里知道,楚清歌只要听说自己来了,必定会第一时间冲过来,楠哥哥长楠哥哥短的围着自己叫,甩都甩不开。
可是今天已经坐了大半个时辰了,耳边听的父亲和楚父回忆往昔叹息今天,已经耳朵起茧子了,竟然还是没有见到楚清歌的影子。
到了午饭时间,见到仅是楚父、程曜楠和自己落座,程父问:“清歌呢?怎么不一起?”
连程父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楚父陪笑说:“清歌院子里有小厨房,说在自己院子里吃。”
程父更加吃惊,以往他带着程曜楠来和楚父喝酒,楚清歌可是第一时间就会赶到,伶俐活泼,程父很喜爱这个未来的儿媳妇。
“或许是大了,知道避嫌了。”楚父呵呵笑,楚清歌对胡姨娘照顾有加,楚父心里很受用。
“避什么嫌!这孩子可是我看着长大的!”
程父一边说一边回头叫下人:“快去后院请你家小姐过来!就说楠哥哥来了!”
程父觉得在自家义兄家里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楚清歌本不想去,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忍不住会上前撕碎程曜楠。
但是目前两个人还有双方家长的口头婚约,虽说没有订婚,十几年了两府早就认定他们是定亲了的。
楚清歌还没想好解除婚约的法子,贸然提出解除婚约也不妥,只会引起怀疑。
楚清歌进来时,程曜楠脸上浮过一丝冷嘲:“又在玩什么把戏,欲擒故纵吗?”
楚清歌目不斜视,进来后向程父行了礼:“程伯父好!”
前世,程伯父伯母待她温和,并没有参与其中,楚清歌不会迁怒他们。
然后回身:“父亲!”
最后到了程曜楠面前,程曜楠傲娇地抬了抬下巴。
并无意料中的热情笑脸和甜腻地叫着“楠哥哥!”
楚清歌头也没抬,根本不看程曜楠的脸:“程公子。”
随后转身落座。
强烈的被忽视和挫败感让程曜楠有些不适应。
程曜楠桌子底下的双手紧攥成拳,她竟然敢忽视自己!
程父和楚父举杯畅饮,楚清歌低头吃菜。
一个眼神也没给程曜楠。
默默吃了一会,楚清歌正准备站起身告退,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楚父喝问:“什么事大呼小叫的?没见到我这有客人在?”
一个下人走进来,欲言又止。
楚父生气:“但说无妨!这是我义弟,自家人!”
那下人只好说道:“雅兰院的婆子来求见,说是姨娘身子不好了,怕是肚子里的哥儿也保不住了!”
“什么?!”屋子里的人大惊失色,楚清歌也一脸诧异。
几天前龙景辰提醒过她,雅兰院的母女要有所动作。
楚清歌让金柳和紫苏盯紧了孙姨娘和楚灵嫣。
楚灵嫣那边很平静没什么动作,孙姨娘倒是见了一次她的远方表哥,药店铺的刘掌柜。
因为无法靠近,紫苏只是断断续续听到他们的只言片语。
“准备好了的……三日后……侯爷也在,亲眼看着……”
“我再过来……晚上你想办法让侯爷……”
楚清歌回忆上一世,胡姨娘和刘掌柜在紫云轩的卧房内衣衫不整。
胡姨娘一直在哭,那刘掌柜倒是不用严刑逼供就竹筒倒豆子招了。
认下二人早有奸情,因为侯爷不常在家,胡姨娘寂寞,自己又贪恋胡姨娘的容貌……
楚清歌冷笑:“她们母女倒惯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因此让碧桃和朱嬷嬷更加严密监视两院的动静,尤其是三日后的晚上。
没想到这才中午,孙姨娘竟然先出事了?
楚父一边叫人快去请大夫,一边赶紧往雅兰院疾走。
程父见大哥家子嗣可能有危险,一时情急,也不顾得是姨娘的院子,拉着程曜楠也跟着就走。
楚清歌跟在后面来到雅兰院,一进门就闻见刺鼻的血腥味,孙姨娘下身全是血,半躺在榻上不敢动。
慌乱的婆子见侯爷和外男进来,忙抱过一床衾被盖在孙姨娘身上。
众人还是看见孙姨娘半敞的衣襟,心下都在狐疑。
待见到站在一旁的刘掌柜,楚父立刻警觉惊问:“你为何在这里?!”
刘掌柜支支吾吾:“我…我来看望表妹……”
刘掌柜内心慌的一批,他早想跳窗逃跑的,但是走到后窗发现外面站了人,若跳窗必然会被发现。
前门早已被堵,他又担心大出血的表妹安危,心存侥幸自己表哥的身份或许不会引起怀疑,这么一犹豫就没立刻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