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热好后,舒言就把它们端到大厅,坐在宋婆婆身旁,一边看她拣梗,一边慢慢地吃。
今天的收获还是蛮大的,签了好几家单子,粗算一下,也有2吨的量。
之后就是保持长期供货和后期培训,至少到明年年底,纪氏第一年的供货量,应该能够完成。
饭后她上楼洗澡,这时时间也快十点了。
手机里传来何洁莹的信息,告诉她,自己已经搬回城景花园。
她回了个电话过去,“你一个人搬的?”
何洁莹此时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翘脚啃瓜子,“当然是一个人!我不就那点东西,你知道的!”
其实舒言之前本来打算让苏瑾烨过去帮忙的,只是想到何洁莹好像很怕苏瑾烨,又放弃了。
“我可能还要过两天才能回去,你好好照顾自己。对了,听说你们财务主管换了,现在新主管怎么样?还让你去跑外勤吗?”舒言顺便验收一下哥哥的办事成果。
何洁莹颇为激动地点头,“可好了!我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被供着一样!还每天都有人送零食给我!就是能做的事太少了,他们好像很害怕给我做事似的。”
舒言疑惑,“那你现在每天干什么?”
何洁莹颇难为情地回道:“就抠脚、吃零食、摸鱼、等下班……”
舒言:“……”
感觉这事有点过了,但她一时不知道问题是出在了哪里。
于是又随便叮嘱了几句,这才挂电话。
十一点,又到了入睡的时间。
有了昨晚的经验,舒言已经提前把一盆冰水准备好。
可她刚端水走到阳台的房间入口,就发现原本能推开的纱门被锁上了,室内一片漆黑。
纪凌川和昨晚一样,背对着她侧躺在床。
“纪总,纪总!”她喊了两声,但里面的人并没回应她。
“纪凌川!”她干脆喊他的名字,可他仍然不为所动。
舒言赶紧放下水盆,用手机电筒不停往里照。
纪凌川肩膀露了一半,身体蜷缩在被子里,正一颤一颤地抖着。
她知道是他身上的蛊又发作了,这让她更着急!
“纪凌川!你开门啊!”她急切地喊。
终于,纪凌川慢慢将脸转过来。
亮白的光照下,他额头淌着大滴大滴的汗,青筋一根根凸起,却是满面潮-红,就像是吃了加倍的助X药。
他幽深的目光定定看着她,如黑洞般的瞳眸仿佛要将她吸进去,可他却紧紧抓着床罩,似乎在控制他体内的兽性。
舒言只好给崔文君打电话。
“崔医生,纪凌川他现在很难受,身子一直在抖,却也一直在出汗!昨晚我打了一盆水帮他敷,他是可以缓解的。但是他现在都不让我进去!他把房间的门锁起来了!”
崔文君在那边自然感受到了她的焦急,却也暂时无能为力,只安慰道:“我已经在机场了,晚点会过来。你把位置发给我。”
舒言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崔医生,您是说到我们这吗?好!我马上把位置发给您!”
“你先不要慌。”崔文君又道:“纪凌川的性子我清楚,他不让你进来,一定是觉得可以通过自己的毅力挺过去。他甚至认为,只要自己挺过了,说不定就会自愈。”
舒言忽然想到纪凌川腰后的青丝,便把形状和走向大致描述了一下。
“崔医生,这会不会就是您说的,如果一直不和他……那样,他的血管就会越来越黑,最后……”
“都出现这现象了,十有八九会这样。飞机要起飞了,我先挂,等到了我再和你说。记得发位置给我。”
电话一挂,舒言立马就发了自己的定位。
纪凌川许是猜到了她和崔文君的谈话内容,竟怨念地瞪了她一眼,似乎并不希望她找崔文君。
舒言还在想办法进入他的房间。
纱门开不了,她就走前门。
但他前门同样锁了。
她去敲了宋璞存的房门口,问他有没有纪凌川那间房的钥匙。
可宋璞存问了自己亲戚拿到钥匙后,仍然摇头,“钥匙有,但很明显,纪总是从里面反锁了,他扣了门与墙之间的那条杆。不过小舒,纪总晚上吃饭时不是还好好的吗?你是怎么看出来他生病了?”
纪凌川被下蛊的事,舒言自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所以,她在找宋璞存时,只说纪凌川晚上突然发烧,而当她想端水给他降温时,就发现他把自己锁在了里面。
“因为纪总在睡前问我要过体温针,当时他测量的温度是37.9。”舒言想了个最合理的解释。
“那你给他打电话了吗?他接吗?”
舒言摇头,“不接。”
“那……”
宋璞存也犯难了,总不能拿把斧头破门而入吧?
这都还不是自己家。
而且,最多也只是发烧而已。
就在两人在门外不知所措时,宋璞存的手机响了。
“是纪总!他给我打电话了!”
舒言也有些意外,她就在他房间外,他却给宋璞存打电话,而不是给她。
宋璞存恭敬地按了接听,不一会又将电话挂了,转头对舒言道:“走吧,纪总说他没事,让我们不用担心。”
舒言:“……”
宋璞存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道:“你们的房间阳台不是相通吗?你就在纱门那观察。如果纪总真的有什么,你再喊我,我马上上去。但是刚才我听纪总的声音挺正常的,你就不要瞎操心啦!去睡吧!”
很晚了,宋璞存今天也是走了一天,中午都没得休息,所以很困。
舒言只能点头,黯然走回自己的房内。
但每隔十分钟,她都会去纱门那看两眼。
然而纪凌川好像除了抖和出冷汗,也没见有其他新的症状。
后来她干脆将椅子搬出,裹着棉被靠坐在他的纱门外。
夜风把她的头发吹凌乱了,天空甚至还飘着丝丝细雨。
这是要降温的预兆。
她赶紧把棉被裹到头上,再把自己包成一个粽子。
就这样坐了不知多久,她也慢慢地入了梦乡。
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她缓了缓神,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
身上好像有一些凉,不知是不是晚上被冻到的。
刚要起身,突然房门被人推开,崔文君走了进来,看到她猛转头,然后道:“先穿好衣服吧!大清早的给我看到这么香-艳的画面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