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婉诗和白偲偲都很震惊,徐邵美也是不知所措。
她们是说了什么惹纪奶奶不高兴的话吗?
可她们一直很谨慎,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华婉诗看了徐邵美一眼,使着眼色。
“那……妈,我们下次再来看您!”
华婉诗鞠了一躬,然后拉着白偲偲和徐邵美从卧房离开。
她们刚走,一小小的身影就从窗帘后钻了出来,一咕噜爬上纪奶奶的床,钻进被窝。
纪奶奶被她这一溜的动作逗笑,“蕊蕊干嘛不愿意见你外婆?”
龙思蕊努努嘴,“因为她看不上舒老师!”
“就是给你做钢琴陪练的那个舒老师?”
最近龙思蕊经常翘课往她这儿跑,家里给她换的新钢琴陪练她都不喜欢,就喜欢那个什么舒老师。
龙思蕊点点头,忽然就伤感了起来,“可是舒老师很久没有来了。我问舅舅,舅舅说她到外地去工作了。后来我看到舅舅和别的阿姨订了婚,我才知道,一定是舒老师不被外婆接受,所以她才会离开的!我太懂外婆了!她不喜欢一个人,就会把她送到其他地方!”
纪奶奶疼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对她口中的舒老师愈发感兴趣,“那你说,她和你舅舅什么关系?”
龙思蕊挑挑眉,“虽然舒老师一直不承认,但我看得出来,舅舅喜欢她!不管舅舅跟谁订婚,我心目中最喜欢的,还是那舒老师!其他的,我以后都不叫她小舅妈!”
纪奶奶咯咯地笑了,也只有这孩子能给她带来欢乐,让这宅子不再那么死气沉沉。
而纪家多年来都是阴盛阳衰,男丁早逝,所以,为了改命,她年轻时特地去久负盛名的西山圣地求高僧化解。
那个贵妃镯,就是高僧赠予的。
只有戴上那贵妃镯的女人,才是纪家今后未来的女主人。
可是刚才看到白偲偲戴着,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那边,华婉诗一行人刚坐上车,白偲偲就愁眉苦脸地问:“奶奶是不是不喜欢我?”
华婉诗安慰道:“不会,你这么漂亮,这么懂事,奶奶怎么会不喜欢呢?而且,她也看到你戴上那个镯子了。”
白偲偲苦着脸,“那又是为什么呢?我们才来一会儿,奶奶就赶我们走。”
华婉诗想了想,“可能……是因为凌川没和我们一起来吧!是我的疏忽,抱歉!”
“妈有什么错?”白偲偲不解。
华婉诗叹着气,“川儿估计久不去了,奶奶想他。但我第一次带你去见奶奶,应该等川儿回来后再一起来的,这样更显尊重。可是我心急了,只想着让奶奶快点喜欢你,就忽略了一些必要的礼仪。”
想了很久,华婉诗只能想到这点。
旁边徐邵美也点头道:“估计是这样,老人家特别讲究,是我们失礼了。那就等凌川回来后,我们再来。”
见两位母亲都这么说,白偲偲总算松了口气。
可是,如果和纪凌川一起来,她担心纪凌川一点面子都不给。
这样,纪奶奶会不会更不喜欢她?
下午六点,天空渐渐从金黄变成了紫粉色,然后慢慢暗下。
纪凌川和舒言在农家走了一整个白天,这才疲惫地回来。
舒言是真累了,回房间一躺床就睡,连饭都忘了吃。
纪凌川没有叫她,但给她留了份饭,与众人吃完后就到二楼去洗澡。
才洗完,舒言就醒了。
她看到周围一片漆黑,一时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直到听见隔壁房传来开门声,然后阳台有一半亮了。
她从床上站起,揉着眼往阳台走去。
纪凌川正在换衣服,此刻,他刚脱下浴袍,露出整个精壮的身材。
舒言刚好撞到这幕,还没来得及脸红,视线就被他腰际的暗青色血丝所吸引。
她怔怔地推开纱门,纪凌川听到动静,转头看她。
“现在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看了?”他倒是一点都不遮掩,还调侃她。
舒言走近了,手落在他的腰上。
“你在勾引我?”男人的眼神暗了,欲望说起就起。
舒言的注意却仍在他腰间的青色血丝上,想到崔文君的话,她脸色更凝重。
「若你一直晾着他,什么都不做,他的血管也会慢慢变黑,直至……全身血液凝固而死亡……”」
“你看什么?”
终于察觉出她的不对,纪凌川也将目光往自己的腰后移。
舒言这才抬眼看他,“你腰后的血管……那是从肾的位置开始,慢慢往外放射的……”
纪凌川皱眉,“你是在怀疑我的肾能力?”
舒言:“……”
纪凌川笑了笑,他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就是不想让她太担心,“没事。也许只是蛊的后遗作用。但是我本人是没有什么感觉的。”
“真的……没有感觉吗?”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眼眸闪动了一下,又开始痞了,“你指的是哪方面?”
她斜了他一眼,意外瞄到了他自信的地方,脸刷的一红,转身就从阳台跑回去。
到了楼下用餐的地方,宋婆婆正坐在大厅里架着簸箕拣梗,看到她来,宋婆婆笑着问:“肚子饿了吗?我去帮你热菜。”
舒言不愿意麻烦老人家,赶紧摇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
但宋婆婆坚持要去帮忙。
到了户外厨房,宋婆婆动作麻利地生火,然后往锅里倒水,放木架,再把留好的饭菜搁上去热。
“一直跟你在一起的那位纪先生,他喜欢你吧?”突然,宋婆婆八卦地问。
舒言脸又红了,没有直接承认,却强调了一句:“他有未婚妻的。”
宋婆婆一脸不屑,“你说的就是掉粪坑里的那个姑娘啊?我看不出纪先生有一丁点喜欢她。所谓未婚妻,要么指腹为婚,要么就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的。这都什么年代了,已经不是我们老一辈,早就该自由恋爱了!”
或许是因为这两天跟婆婆接触较多,所以,舒言对她也产生了亲切感。
听她这样道,就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可是自由恋爱也是在有限的条件下才能自由。如果一方被某些无法挣脱的责任束缚住了,另一方难道还能安心地和他在一起,任他和自己堕落吗?”
这话让宋婆婆沉默了一会,但最终还是摇头道:“如果你相信他,你们在一起,就不一定是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