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大概十点的时候,何舟到了。
宋璞存用摩托车把白偲偲送到之前的山坳口,而白偲偲非要拉着纪凌川送她一程。
于是,纪凌川也自己骑了一辆摩托跟在宋璞存的车后,却故意保持着一段距离。
“凌川,你什么时候回去?记得提前通知我,我去接你!”
白偲偲依依不舍地看着他。
“现在还不好说,我也不用你去接我这么麻烦。你还是好好养病,多补补钙吧!”纪凌川看了眼她的手,因为石膏被迫拆了,现在只能暂时用木板来替代。
白偲偲咬了咬牙,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我不怕麻烦,只要你回来。”
纪凌川没跟她再说话,只交代何舟:“回去后联系医生给她重新打石膏,可以适当用那个水……”最后半句,他说得很小声,只有何舟能听到。
何舟点头,明白了他的用意。
要离开时,白偲偲还是不甘心。
但也实在无能为力,这个地方,她多待一秒都觉得难受!
她的脚趾头还肿了,搞得她连自己原来的高跟鞋都穿不了,一穿就痛!
“那我走了,凌川,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她一边挥手道别,一边坐上了何舟的车。
“对了,凌川。”开车前,她又突然转头问:“你见过彼岸花吗?”
这个问题让纪凌川眼神一凝,目光忽然变深沉。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就连周围时不时传来的蛙鸣都不叫了。
而这问题代表着什么,问和答的两人都心知肚明,却相互不揭发。
良久,纪凌川才回道:“见过。”
白偲偲脸色刷的一变!
深吸口气才又追问:“在哪里见?”
可这一次,纪凌川却反问她:“你怎么突然对这花感兴趣了?”
白偲偲抿抿嘴,“没什么,就随便问问。我走了。”
她心情十分糟糕!
比他要她回去还要糟糕!
何舟踩了油门,开始慢慢加速。
白偲偲坐在后座上,目光呆滞的望向车窗外几乎一片漆黑的风景。
母亲的话如电影回放般响在耳畔:“是彼岸花。你爸爸说,那蛊毒里添加了彼岸花根茎的毒素,所以,如果生了契约,长出的也是彼岸花。”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呢?”
母亲却摇头,“目前还没有。但,有一种方法,也许可以将契约自动解除。只是,有一定的风险。”
“是什么方法?”
“让其中一方死去。”
白偲偲震惊!
“那风险又是什么?”
母亲再回答:“也有可能,另一方也会死。”
白偲偲脸色忽然变凝重。
她当然不想纪凌川有事!
但如果舒言不死,那他们的契约就会一直在!
一想到这,她就更气自己手中的那个玉镯!
若不是它让她一只手骨折,那天晚上,她早就得手了!
可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后悔药?
那边,纪凌川和宋璞存骑车返回了屋子。
舒言已经洗好了澡,躺在只有她一个人的房间内,准备睡觉。
纪凌川回来的声音她听到了,还听到他去浴室洗澡的水声。
往常这个时候,他蛊毒早已发作。
而形成契约之后,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到现在还不发作,就表示已经恢复正常了呢?
大约过了十分钟,纪凌川洗澡出来了。
经过她房门时似乎缓下了脚步,但也只是站了一会,就又继续往前走。
片刻后,她听见了他的开门声。
并且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那边似乎都没有任何动静。
终于,舒言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起身将睡衣披在身上,然后悄悄从阳台的方向走过去。
纪凌川只关了防蚊的纱门,窗帘都没拉。
他卧房的灯已经关了,舒言在外面看不清楚,就小心翼翼地推开纱门走进去。
村里的夜风还是很凉的,舒言穿得少,肩膀忍不住打着寒颤。
到了纪凌川的床前,她稍稍俯下身,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
视线慢慢适应黑暗,此时,只见他背对着她侧卧着,身子像是蜷缩在一起,盖着被子,很难分辨出他此刻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
她在他旁边等了一会,感觉他应该没问题后,转身刚要走。
突然,从被子里猛伸出一只手,将她的胳膊牢牢拽住!
她还来不及惊呼,整个人就被他拽上了床!
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滚烫的身子直接将她牢牢压住,她试图挣扎,却是力不从心,身子好像发软了一般,就这样任他煽风点火!
“纪凌川!不要这样!”
箭在弩上的那一刻,她大声叫唤了他一句!
可纪凌川的身子却在颤抖,甚至有汗液滴在她的脸上。
“我……有点控制不住……”好不容易,他才从嘴里挤出话来,“你一进来……我就知道……我能感觉到你靠近……”
舒言终于察觉出他今夜的异常,费尽力气从床上爬下,走到门口去打开房间的灯。
纪凌川全身不着一物,可额头却大滴大滴地淌着汗水。
皮肤滚烫到发红,却不像是发烧生病的样子。
倒是……和他那晚中药时的症状一模一样!
“崔医生,是我!凌川他今晚有其他反应了!”
舒言即刻回房拿手机给崔文君拨电话。
崔文君早就在等她这通电话了,只是迟迟没见她打过来,就差没主动打过去问。
“是什么反应?”
舒言又走回纪凌川的房间,他还在抖,表情非常痛苦。
“他……就像吃了那种药一样,身子控制不住的想要和我……可他现在一直在忍,额头都出汗了!”
“就这样?没什么更特别的吗?”崔文君略失望。
舒言想起了他们身上的那个契约,“有。我们身上忽然都出现了同一种纹身,是彼岸花——曼珠沙华。”
“彼岸花?”
“这花是不是有毒?可纪凌川说,如果有毒,白金武不会给自己女儿也染上。”
崔文君在那边一阵沉默,但却听到键盘“啪啪啪”的声响,不知道是不是在查资料。
过了一会,她忽然道:“彼岸花,花叶终身不相见,一株只能生一朵,具有很强的排他性!所以,他只能跟你发生关系!若他跟别的女人做那事,他的皮肤会溃烂。每做一次,溃烂程度就会越深!甚至能烂到五脏六腑!而只有你才能让他恢复如常!可若你一直晾着他,什么都不做……”
崔文君顿了顿,才又继续道:“他的血管会慢慢变黑,直至……全身血液凝固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