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
村里的路很多都没路灯,众人只能依靠打手电筒到处找。
“白小姐!白小姐!”
“白小姐您在哪儿啊?”
“白小姐!你回个话!”
舒言没出去,被纪凌川要求在家里守着。
和她一起在家的还有那位做茶的老妇人,她后来才知道,她是宋璞存的姨婆。
舒言还在焦急地等着众人的消息,突然门口一响,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便闯了进来,还一瘸一拐的,特别吓人!
舒言连忙走过去,来人蓬头垢面,全身都沾满了类似泥样的东西,而且还很臭,是恶臭!
但仔细一瞧,那不是白偲偲又是谁?
“白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掉粪坑里了?”舒言惊叫道。
白偲偲大口地喘着气,狠狠地瞪着她,再也不顾自己的礼仪修养,粗口张嘴就来,“快给我要水,我要洗澡!他妈的,老娘的命差点就交代在这了!”
舒言看她状况确实不好,便问老妇人要了一个大木桶,提到二楼的浴室为她接水。
同时,她也给纪凌川打电话,“白小姐回来了,你们快回来吧!”
没多久,去寻找白偲偲的人都一一回到了屋子。
“她呢?”纪凌川一进来就问。
舒言指了指楼上,“在洗澡,很臭!”
宋璞存一脸同情,“我们刚寻到村口那,就听说有个姑娘掉进了人家化粪的沼气池里,还好旁边正淋菜的阿伯看到后把她捞上来了,要不她不被淹死,也被熏死!”
纪凌川又问:“她精神怎样?”
舒言想了想,“可能不是很好,估计快被自己恶心吐了吧……”
想到白偲偲刚进来的那一会儿,她也想吐。
而且,只要是白偲偲走过的地方,碰过的东西,也全都留下了那味道。
所以,在他们回来前,舒言戴着口罩和手套,把脏了的地方全搞干净了。
这个澡,估计还要洗很久。
还好这家有装淋浴的设备,否则她都不敢想象,那些污渍需要多少桶水才能冲干净。
大约过了三十分钟,白偲偲才从浴室里出来。
她之前的衣服全都不要了,就连手上的石膏绷带都不得不脱掉。
舒言过去帮她拆,这才发现她手上戴着那个祖传的贵妃镯。
心里不免黯然,那镯子,纪凌川最终还是给她戴上了。
“这是婆婆煮的姜汤,白小姐,你喝点吧!”
白偲偲接过来喝了一口,“好烫!”
舒言帮她吹头发,“刚煮出来的,当然烫了。”
白偲偲恨恨地将那碗姜汤搁在桌上,生气道:“你是不是在心底笑话我?我跟你说,今晚的事,你绝对不能对别人说出去!特别是纪凌川!”
舒言没马上回她,只在心里默默地想:就算她不说,人家也都知道她掉沼气池里了。
不过,善意的谎言也是好的。
于是她点头,“我知道了。”
待头发快干时,白偲偲又问:“凌川他们呢?回来了吗?”
“回了。”
“他们没问什么吧?”
“就问你去了哪里。我说我不知道,可能是迷路了,问了很多人才走回来。”
白偲偲听后松了口气,可她今晚在这留宿并没有带多余的衣服,只能问宋家人借了一套女款的外套,然后给自己喷了很多香水,才和舒言一起下楼。
舒言闻不得这么重的香水味,就又把口罩重新戴上。
到了一楼吃饭的地方,饭菜都上了,众人坐的位置也和中午差不多。
纪凌川身旁依然只有一个空位,白偲偲刚要坐下去,却被纪凌川止住,“你自己到旁边开一桌,你身上这味道我闻不惯。”
众人纷纷把目光转向白偲偲,那一刻,他们的眼里均是同情。
可白偲偲还以为大家都不知道,手还搭在纪凌川的肩膀上,“对不起,我下午醒来的时候没见到你,就出去找你了。但我不知道方向,所以迷了路……”
纪凌川有些嫌弃地拍开她的手,“我已经给何舟打电话,估计不久后他就到苍梧了。然后,他会开车到我们今天下车步行的地方,你吃完饭就收拾一下,晚点让宋经理开摩托送你出去。今晚,你就能回江城睡觉了。”
他是在通知她,而不是给她做选择。
白偲偲脸色变了变,看了舒言一眼,指道:“那她也要和我一起回去!”
纪凌川怒吼:“要我说多少次!我和她来这是工作的!不是来玩的!”
白偲偲眼眶瞬间就红了,再也收不住自己的脾气,饭也不吃,转头直接往楼上走!
餐桌上众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她离开,宋璞存才小声问:“纪总,今晚我真要送白小姐出去?”
“嗯。我助理会坐私人飞机到苍梧机场,车他能自己联系。我们的位置,我也发给他了。”
“不过这里白小姐确实不太适合住,条件确实艰苦了一些。”季叔也赞同纪凌川的决定。
只有舒言至始至终不发表任何意见,心里想的却是:如果今晚白偲偲回去了,那楼上的房间,不就剩她和纪凌川两个人了?
她现在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不知道纪凌川今晚会是什么情况。
白偲偲不在的话,或许也好。
二楼。
白偲偲一边哭,一边给母亲打电话,说了自己这两天受到的委屈。
徐邵美心疼道:“回来也好,那乡下地方,你哪里住得惯?”
白偲偲不甘心,“妈!但那个姓夏的还在!她和纪凌川的房间又是相通的,如果我不在,那他们……”
徐邵美马上道:“你不是说姓夏的怀孕了吗?那他们应该也不会发生什么。”
白偲偲立马反驳,“就算不能直接做,但是可以间接啊!万一他们真那什么了,凌川他会有什么变化?”
徐邵美沉声答:“我问过你爸了,你爸说,如果他在失去意识的时候,有女人和他发生关系,那么他们的身体就会形成一种契约。这契约是一种类似纹身的印记,会以相同的图案,烙在男女双方的身体上。”
“类似纹身的印记?”白偲偲突然想到,今天中午在舒言身上看到的那朵花!
“妈,你说的印记,会是花吗?就像是那种……曼珠沙华!对,是彼岸花,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