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正在秦云程内疚之时,床上的江宁醒了过来,当时为了逼真她故意呛水,但是以防真出事,只略呛了几口水便算了,所以这会儿醒的也快。
秦云程顾不上难过了,赶紧握着江宁的手唤她,“爱妃,朕在这。”
“皇上,妾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咳咳,妾在那冰冷的湖里时,真的好想,咳,好想您。”江宁一脸后怕的表情,一边还不忘咳几声。
还是那句话,做戏做全套。都已经吃了这么大苦了,当然要利益最大化。
“你现在身体要紧,不舒服便少说些话,朕今晚留在这不走,不着急。”秦云程倒了一杯茶给她润润嗓子。
其实皇帝哪里会伺候人,一杯水喂的歪歪扭扭的,江宁喝着艰难。但她还是一脸感动的表情,仿佛恋爱脑在世。
在意的是喝茶吗?在意的明明是皇上亲自动手伺候她啊!哪怕只是顺手从旁边倒的,意义不一样。
“皇上,二皇子怎么样了?嫔妾下水的时候真的害怕,只是一想到二皇子是您的孩子,妾瞬间就有了勇气,妾不想您伤心。”江宁一副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你的开心比我命都重要。
她以往就是这样表现的,或者说这后宫大部分妃子都是这样说的,秦云程早就习惯了。只是真的这样想和做的,只有江宁一个,如今更是用行动证实了。也让秦云程感动之余更加内疚。
从来没有一个后妃爱他爱到这个地步。她们往往嘴上说着喜欢,行为动作却又不是,大多只是把他当成通往权势地位的工具。
秦云程去其他宫里的时候,她们也会表现的很开心,但是之后便会旁敲侧击试探他。
没孩子的呢,巴不得把他拐床上去生孩子,顺便暗戳戳说其他女人的不好。而有孩子的则想让他多看看孩子,一直在夸自己孩子,顺便暗戳戳说其他女人的不好。
他这么多年就三个孩子,怎么可能不关心,每天都有宫人往他御桌上放皇子皇女的消息,他可能比这些孩子的母妃更了解孩子的情况。
就算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面十个八个的大都这个德性,作为一个皇帝,也该明白了。
不过以往秦云程都不在意,因为他是皇帝,天下都是他的,不管她们怎么想的,只要不妨碍到他,他就无所谓。他已经是皇帝了,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其他人想获得他的宠爱信任是理所当然的,他当然不会介意。
只是偶尔也会感到寂寞。虽然这种被他称之为“矫情”的无用情绪不经常有,但确实存在。
所以遇到江宁这样纯粹喜欢他,只在乎他一个人,什么孩子妃子的她全都不在意,或者说在意,但是只要他一来,眼里就只能看到他,从来不去烦他的,就显得格外珍贵。
原来如果当一个女人心里真的爱着一个男人的时候,每次和她待在一起,都会觉得很放松开心。
“二皇子无大碍,倒是你,应该好好休养一番,今日多亏了你。”秦云程强行撑着一个笑脸安慰她。
江宁看着景明帝那带些躲闪的眼神,忍不住狐疑,再看了一眼旁边伺候的宫人那强颜欢笑的表情,她昏迷期间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江宁想坐起来半躺着说话,这样平躺着讲话和喝水都不方便。她动了动身体,突然感觉到一阵“血崩”,来过大姨妈的应该都知道这是什么感觉。
结合周围人的表现,江宁不由一阵错愕,他们不会误会什么了吧!
这两个多月因为天热,她经常吩咐宫人做冰食来吃。那会儿江宁还感叹自己的无知,想起年少时看的穿越,里面的女主大多都会制冰。
然后大夏天的卖刨冰,生意火爆,积攒了第一桶金,连锁分店不断,甚至还因为这个结识各路男主。
等她真的亲身穿越到这个古代的时候,才发现人家早就有冰碗这个东西了,弄得花里胡哨的,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导致江宁夏天的时候特别依赖这一零食。
虽然半夏经常在旁边劝着不让多吃,但是到底当主子的不是她,江宁想吃,一般也拦不住。
就这样,这个月江宁大姨妈推迟了十多天没来,当时她也担心过是不是怀了。
于是让半夏把过几次脉,啥也没有,就是吃多了冰导致推迟的。后面为了不多吃,江宁定下规矩,只有心情好的时候才会奖励自己一碗
所以,别人误会是正常的,半夏你在哭什么?还哭的比别人更惨!
江宁哪里知道,古代女生学医本就少,受到的不理解和歧视也多,被打击的过多,难免对自己的专业能力不太自信。
尤其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半夏亲眼看着江宁从湖里救上来后大出血,受到的冲击过大,自然以为自己误诊了。
因此也更恨自己,觉得是自己学艺不精,没有发现主子怀孕导致如今这局面。如果她早点诊断出主子有喜,为了安全,怀孕初期主子肯定老老实实窝在住处不出门,哪里会遇到这种事?
说句不好听的,二皇子是可怜,但是跟主子和小主子相比,那她选肯定后者。
江宁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诊断为流产,暂时也顾不得安慰半夏了,如今这情况,天都在帮她。
“皇上,您是不是瞒着妾什么事?”江宁一瞬间眼眶通红,可怜兮兮地看着景明帝。
秦云程刚想安慰是她多想了,待看到她紧盯他的眼眸,便知道她是真的知道了。
“你还在病中,太医交代你要养好身子,其他的暂时不要多想,切忌病中多思。”秦云程不忍地捂上江宁的眼睛,那双眼里充满着破碎的希望,就好像只要他说没事就真的没事一样。
“皇上……呜……”侥幸心理被打破,手底下的女人像是悲伤太过失去了声音,只剩那双捂着的眼睛在不断涌出眼泪,穿过他的手指,一颗一颗的滑向她鬓间的发丝。
秦云程把手放下,轻轻地俯身,在江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身下的小姑娘哭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他抱紧她,却又不敢用力。他不敢看她。
“朕答应你,我们一定会有第二、第三个孩子的,朕保证。”
向来理智的帝王许出了一个承诺。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