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嗯？！
嗯？！！！
Excuse me？
即使成衣说得比较隐晦委婉，可我们张大导演还是听明白了。
你礼貌吗？
你礼貌吗？
你礼貌吗？！
又暗暗的给自己做了个深呼吸后，张雁还是觉得不死心。
她拿出了这辈子最轻柔最和善的语气，带着一抹名为‘都市丽人’的微笑看着成衣，道：
“你的意思是，你以为我是个男的？”
似乎是在说，你要是敢承认我就敢弄死你哦～
但成衣是什么人啊？
主打的就是一个无所畏惧。
她点了点脑袋，带着打伤了人的歉意看着对方，道：
“对不起。”
现在的她早已不再是几分钟之前还在唯唯诺诺的她了。
那点仅有的尴尬感早就已经随着刚刚的那口仙气飘到了半空，然后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呼——！
冷静，冷静。
微笑，微笑。
“算了，我就大人有大量的原谅你啦。”
“......谢谢。”
也是。
像她这种高逼格的人，才不会跟一个破小孩儿一般计较呢。
可张雁突然就话锋一转，她想到了一个新问题。
“你说，你是那丫头的朋友？”
她随意地倚靠在了一个椅背上，眼神微眯。
拿出了一个大导演该有的气场。
荆唐现在毕竟还是个‘影后’。
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可不能随随便便的就让一个自称是她朋友的人给带了出去。
“我是她的朋友。”
但让张雁意外的是，对方在她的刻意压迫下居然还能这么泰然自若。
甚至还有闲心帮着已经睡了过去的荆唐调试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让她大部分的力量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呵，有意思。
她一边仔细地观察起了对方的脸，一边又继续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啊？”
长的，也很有意思。
“......”
“哈，你别误会。”
见成衣开始冷着个脸不说话，张雁连忙补充道：
“这人毕竟是我带出来的。我至少得知道她待会儿会被什么人带去了哪儿啊。
......这样，我也好交差。”
成衣感受着身上那人如八爪鱼般的抓力，不答反问。
“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她面无表情道：
“毕竟这人是我带走的。要是她明天突然问起来，我也能给她一个交代。”
“......”
这小破孩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一点也不可爱，一点也不可爱！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刚刚忘记自我介绍了。”
良久，她倏地一笑。
“我是张雁。弓长张，大雁的雁。她下部戏的副导演。”
说着，就好瑕以整的看着成衣，希望她也能尽快给出下文。
“成衣。”
而我们成大总裁依旧稳定发挥，言简意赅。
说完后，她就直接抱起了荆唐，然后点头示意了一下张雁，打算就此离开。
？？？
她就是那个程一？
怎么总感觉怪怪的......
“等等！”
张雁突然就从椅背上站了起来。
因为她想起了一个人......
“你就是‘呱唧呱唧’的那个新总裁，成衣？”
‘呱唧呱唧’就是荆唐现在所在的娱乐公司。
闻言，成衣准备转过去的身子一顿。
她看着她的眼睛，神色有些漠然。
“是我。”
接着，就直接抱着荆唐转身向前走去。
连带着她臂弯处的那一抹浅色衣裙也迎风飘漾了起来，在空中荡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然后一颤一颤，一颤一颤的。
最后慢慢消失在了张雁的视野里。
“呵，有意思，真有意思。”
成衣......
成池州和张雅君的女儿。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
。
等冯东一脸虚脱的从厕所回来了后，看着大堂里空空如也的两个座位时还有些茫然。
随即，他马上就掏出手机摁了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喂？”
张雁此时正坐在车子的后排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夜景。
她一边吐着手上的烟圈，一边懒洋洋的接起了电话。
灰白色的烟袅为她挺立的侧颜蒙上了一层薄雾。
“......你现在在哪儿？”
冯东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带着明晃晃的质问。
她眯眼轻笑了一声。
“回家的路上。”
“她呢？”
“也在回家的路上。”
“......你把她送回去的？”
张雁闻言忽然一默。
就在冯东的忍耐快要到达极限时，他又听见了那女人漫不经心的声音。
“算是吧。”
“......”
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外面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怎么？冯大经纪人有何指教啊？”
张雁把手放在了椅背上，仰着脑袋翘着腿，吞吐出了一圈又一圈的白烟。
“......你要是想把我害死就直说！”
她偏了偏脑袋，把手机离远了些。
“别那么大的火气嘛。”
“......毕竟，这对上了这么久的厕所的人可不太友好啊。”
听着对方如此戏谑的声音，冯东更是气得无语凝噎。
他憋了半天也只敢低吼一句：
“别给我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个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你要我怎么去交差？！”
想要交差？
这还不简单？
你可以把自己给送过去啊！
张雁很想给他这么怼回去。
但迫于以后还会有用得上他的地方，她最后也只是轻描淡写道：
“放心吧，你现在就算是想去死也死不了......他那边我会去解释。”
“！”
冯东大喜。
“你说的啊，我这里可是有录音为证！”
“......”
张雁实在是受不了了，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行了，我这里还有事，今天就先这样吧。”
说着，张雁完全不给冯东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断。
然后她又掐灭了手上快要燃尽的香烟，侧头看向了车窗外转瞬即逝的夜景。
突然，张雁注意到了自己左手小拇指的指甲缝里还残余着一点白色粉末。
她愣了愣。
接着又面无表情地抽出了一张湿纸巾将它一点一点的擦拭干净。
荆唐。
......成衣。
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
那边，冯东看着手上已经被挂断的电话已经在心里面骂骂咧咧半天了。
靠！
......臭婆娘，神气什么？！
你再厉害不也是他身边的一条狗吗？
横什么横啊？
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
突然，他的手机传来了一道急促的音乐。
待冯东看清了来电显示后，马上就捧着手机放在耳边，弓着腰，一脸谄媚道：
“喂，刘哥~”
“诶，小东啊。”
刘国柱此时就围了条浴巾别在腰间，赤着上身坐在了酒店的床榻上。
他戴了个眼镜，模样有些瘦弱，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他一手拿着电话，一手举着根烟。
“你不是说今天晚上要给我送个‘礼物’吗？怎么现在还没到啊？”
“......啊哈哈哈,哥。”
冯东听着手机里笑眯眯的声音，咽了口唾沫，擦了擦额头上看不见的冷汗，干笑道：
“我正想打电话来跟你说这件事呢。其实，刚刚这里出了点小意外......”
贱人，不是说你会给他解释吗？！
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然后，等我出来的时候，张雁就已经把她给送回去了。”
说完，冯东就半靠在一面墙上等着对方的反应。
一时间，他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外，其他的什么也听不见。
“......”
良久，等刘国柱吸完手上的最后一口烟后，他才缓缓道：
“哦，这样啊。”
语气不急不慢，让人听不出里面的情绪。
“那这可怎么办呢？”
冯东的一滴冷汗从颧骨处滑落了下来，砸在了他的锁骨处蹦出了一团水花。
“哥，刘哥！您放心，下次，不，后天！就后天，您还在今天的这个老地方等我......
到时候我一定把‘礼物’完完整整的给您带过来，送到您的面前！”
“......您看怎么样啊？”
“哈哈，好啊。”
刘国柱朗声一笑。
“那就说好喽，还是后天的这个时候哦？”
冯东松了一口气，脸上又开始挂上了最开始的那一抹的笑。
“当然当然。只要哥想，‘礼物’随时都可以来。”
“嗯，那就后天吧，时间还是和今天一样。”
“好的好的，一切都以着哥的时间来。”
“——可是啊。”
刘国柱关掉了张雁发过来的信息的那个页面，话锋一转。
“小东啊，如果到时候‘礼物’又跑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冯东嘴角勾起的弧度一僵。
“......您想怎样都行。”
“哈哈哈哈哈哈，好！”
“我几年前果然没有看错你！”
冯东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希望我还没有让您彻底失望。”
“嗐，瞎说什么呢？”
“对了，小东啊。”
刘国柱起身从床上站了起来，他立在了落地窗处，俯瞰着低下的车水马龙。
“我今天晚上的时间可不能被白白浪费掉啊。
要不，你把上次的那个‘礼物’再给我打包送过来一次？”
“好啊！”
冯东跟打了鸡血似的，马上站了起来。
“哥放心，不出半个小时，我绝对把人给您带到！”
“哈哈哈哈哈哈，不着急不着急。反正现在时间还早呢。”
“......对了，刘哥，我上次给您说的那件事，不知道您现在考虑得怎么样了啊？”
“啊，你说是李莉的那件事吧？”
“诶，是那个。”
“嗐，反正现在时间还早呢，你先把今天给我说好的那件事搞定了再说吧？”
“......好好好，一切都以着哥的时间来。
那，我就先挂了？”
“哈哈哈哈哈，好，你先忙。我就在这儿等着你。”
“哥放心，‘礼物’马上就会来了。”
挂断电话后，刘国柱回想着刚刚张雁发过来的那几条简讯。
面色不由一沉。
“‘呱唧呱唧’新上任的那个总裁把人给带走了。”
“附：一段视频。”
“就是代替了成池州，现在在打理着他们家产业的那个人。”
“他们的女儿，成衣。”
————
“等等！你别走......”
画面一转，让我们把视线放在成衣和荆唐这边。
此时的荆唐正躺在成衣家的床铺上，眯着眼，脸色酡红地拉着即将离去的成衣的手腕。
成衣一愣，回头看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脸色就变成这样的荆唐，最后还是放心不下。
她转过身去，就这荆唐拉着她的那只手坐在床边，用另一只手拂去黏在她脸上的发丝，轻声问道：
“你怎么了？”
荆唐现在的意识很混沌。
她的整个身体都是轻飘飘的。
她感受不到任何重力，也没有任何知觉。
可偏偏她脑袋又疼得厉害，像是被揍了一顿一样......
这种感觉，让荆唐误以为她现在正身处在初中的那个傍晚。
她睁开了眼，恍惚间，荆唐似乎是看见了面前近在咫尺的那道清瘦背影。
她迫切地拉住了想要离开的她。
她问道：
“你是,谁......？”
你究竟是谁？
......为什么要来帮我？
为什么要像一个救世主一样，忽然就出现在了这里？
屋子里悬在天花板上的吊灯耀眼灼目，光芒万丈。
它打在了荆唐的脸上。
可此时她的眼里只有那位背对着光源，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让她看不清面容的女子。
“告诉我你的名字......你到底，是谁？”
成衣又凑近了些。
她这次终于听清楚了她在说什么。
闻此言，成衣敛下眼眸停滞了一会儿。
接着，她把一只手撑在了荆唐的枕边，刻意把脸放在了她的眼前。
她们从鼻息间呼出来的气体交杂在那狭小的缝隙中。
成衣看见了那双桃花眼里倒映着她的身影。
她的目光缓缓垂落，似是蛊惑般地一直看着那双眼眸，声音低缓轻柔：
“在你眼中，我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