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衣当时听了后，马上就联想到了公司里流传着的李莉和冯东不合的小道消息。
于是她就问了问荆唐，内容上大致就是冯东现在对她怎么样，有没有给她‘穿小鞋’之类的。
最后她在听见对方说了一句还行之后，也就再也没有过问过了。
那成衣到底有没有在悄悄关注呢？
大概，也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
“他带你来这里做什么？”
‘天上人间’是这里非常有名的三星级米其林餐厅。
不管是因为它本身就有的优势，还是因为它旁边就有一个五星级酒店。
“......说是，带我来认识一下我下部戏的副导演。”
闻言，成衣的眉头轻蹙，隐隐觉得这件事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就你们三个人？”
“嗯......”
听到了这个最不想听到的答案，成衣无声地紧了紧自己的后槽牙。
但她还是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节奏，稳着声音继续问着：
“你现在还和他们在一起吗？”
荆唐下意识地摇了摇自己有些晕眩的脑袋。
等反应过来对面那人应该是看不见后，她又老老实实道：
“没有......”
这时，成衣甚至还没来得及卸下一直紧绷着的身子。
下一秒，她就又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懒懒散散的声音：
“现在，就只有我和副导演在大厅里坐着。东哥......好像不见了？”
成衣直接就被一口气梗在心头。
连带着四周被空气和汽车碰撞出来的噪音都觉得难以忍受，简直是聒噪到了一个极点。
“......没事，你不要害怕。”
可她还是尽力安抚着荆唐，告诉她：
“我马上就要到了。”
。
而那边的荆唐还在不明所以的应着：
“好~”
她眉眼弯弯，笑眯眯的。
就连坐在一旁玩着手机等人的副导演都不免有些好奇。
“荆小姐这是在跟谁打电话啊？”
还笑得这么开心......
！
莫不是——！
荆唐闻言，顶着那张完全看不出来是醉了酒的脸蛋直勾勾地看向了旁边的短发女人。
眼底流露出来的欢喜都快要溢于言表了。
“是我的......一个朋友。”
“哦～”
副导演懂了。
原来是‘朋友’啊～
真是，说的这么含蓄干嘛呀？
现在谁还没有一两个‘朋友’啊。
但她也非常识趣的闭了麦，继续刷起了手机上的某个视频软件。
这种事她还是少打听为好。
毕竟，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可她又细细地琢磨了一下刚刚荆唐喊出来的人名。
‘程一？’
怎么感觉怪耳熟的？
但她现在就是跟被下了蛊似的，死活都想不起来。
......
正巧。
刚刚去了洗手间的冯东也回来了。
“不好意思啊，张导。我家艺人给你添麻烦了。”
他坐在了两位女士的对面。
张导听着对面传来的响动，瞬间抬起眼眸从手机里抽离了出来。
“没事，小荆唐挺乖的。”
她说了一句场面话，挂起了职业假笑。
“谈不上什么麻烦。”
可突然，她又想起了先前吃到的那个‘大瓜’。
脸上的笑容似是另有深意。
“至少......要比那些喝醉了酒后耍酒疯，闹着要脱衣服的艺人好多了。”
？
？？！
冯东犀利的目光顿时就盯向了正端坐在沙发上衣冠楚楚，除了傻乎乎的抱了个已经熄了屏的黑色手机在喃喃自语外，就没有什么异常的小姑娘。
在看到这样的荆唐后，他才稍微的把心放下去了一点。
讪笑道：
“希望如此吧。”
见此，张导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然后打算就此岔开话题，提醒一下他家艺人已经有人来接了时，就又见对方的表情一时间变得十分怪异。
像是......
冯东的肚子里又传来了一股剧痛。
连带着某处也开始澎湃起想要出来的汹涌。
它死命叫嚣着。
该死......！
真是见了鬼了。
怎么就他吃坏了肚子？
......靠！
强忍住身体上带来的痛苦，冯东面带微笑。
“张导，不好意思啊。可能又要麻烦你再照看一下——我家艺人了。”
他顿了一下，后面的那几个字几乎都可以说是从嘴巴缝里硬凿出来的。
因为他那不争气的肚子又是一阵绞痛。
痛得冯东都快要怀疑人生了。
......！！！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
不，能，再，想，了！
接着，冯东又看了一眼他之前走过来的那个方向，一脸窘迫道：
“我现在有一个更紧急的事需要我去处理......不好意思啊！又给张导添麻烦了！”
说着，就风风火火的冲了出去。
完全没给对面那短发女人任何反应的机会。
让她的一个‘好’字就这么哽在了喉头，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轻呼了一口气后，张雁又把视线转向在一旁快要昏睡过去的荆唐。
然后，她不由地发出了一阵轻笑。
目光所及之处，正是荆唐一副乖宝宝的姿态——
她的手规规矩矩的放在了她的膝头。
连带着荆唐从始至终，一直都握在手心里的，那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已经关了机没了电的手机。
......就连背部也是直挺挺的。
她的脑袋还会时不时的点一下。
像极了一个正在上课，可却没忍住打了一会儿瞌睡的小朋友，有点可爱。
可荆唐的正前方又没有什么支撑物。
如果再‘点’下去，估计就要和她面前的玻璃桌子来个‘亲密接触’了。
......看起来又有点危险。
张雁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伸手把她扶到座椅的一端，让她靠着椅背，撑着椅子的一侧扶手。
看在你这么漂亮的份上，我就帮你杜绝一下可能会破相的风险吧。
毕竟，我还想和你合作呢。
副导演就这么一边想着，一边站起身来扶住了荆唐的两侧肩膀。
纠结着到底是以公主抱的形式把她抱过去呢，还是就直接拖过去。
前者比较废她，后者比较废那个小妹妹。
对了，请不要惊讶，她也就比她大了个七八九十岁。
叫声‘小妹妹’没啥毛病。
好了，言归正传。
那个地方比较狭窄，不好站人。
所以她们俩现在挨得极近，头贴着头，腿贴着腿的。
荆唐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了张雁的阴影之下。
而张雁呢，长得要比一般女生的高大，再加上她又顶着一头男士般的短发。
虽然现在是八月，她穿着短袖，但要是从门口处的背面来看的话，倒也挺像那么一回事。
正巧此刻荆唐应该是感受到了有人在碰她，直接就是张着手臂一顿乱舞。
轻柔但有力的巴掌时不时的就落在了张雁的脑袋、脸，以及肩膀上。
“听话，别乱动！”
她疼！
她被打疼了！
所以这一时之间就有点气急。
可这一气一急，就容易让她那本就雌雄莫辨的声音更加偏男性化。
“再动？再动我就收拾你！”
张雁终于拿捏住了对方的‘风火轮式攻击’。
她的一只手就能握住荆唐的两只细胳膊。
紧接着，张雁又把她抓着的那只手往那边那么一扯。
然后用上另一只空闲着的手捏住了荆唐有些发烫的脸蛋。
看着那双虽然已经睁开，但还是迷迷糊糊不怎么清醒的眼睛恶狠狠的威胁道:
“知道了吗？”
荆唐的眼睛迷迷瞪瞪的，一直往她身后的方向看。
可此时的张雁并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料是对方听懂了她刚刚的那番威胁，变老实了。
于是她又轻笑道：
“对嘛，这——！”
这才是乖宝宝嘛。
可怜我们的副导演连话都还没有说完呢，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大力给掀到了一边，差点没被摔下去。
！！！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又是哪里来的王八蛋啊！！！
张雁站稳后，龇着牙揉了揉刚刚被衣领勒疼了的脖颈。
然后瞪着那个已经把荆唐拉了出去抱在怀里的，不知道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长发女人无声咆哮着。
“你谁啊？”
长的还怪好看。
......也怪眼熟的。
成衣垂着眼眸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怀里的家伙除了喝醉了酒外，并没有其他的异处了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但她马上就听见了那‘男人’传来的气急败坏的声音。
于是，那双原本就泛着寒气的眸子瞬间就变得更加冷冽。
成衣一只手禁锢着荆唐的腰肢，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脑勺，让她面靠着她的肩膀，能站得舒服一点。
也顺带捂住了对方最靠近她的那只耳朵，免得她听见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言语。
接着皱眉抬眼看向声音来源，尽量压低着自己的声线，道：
“你管我——”
是，谁......？
？？？
！！！！
“......我是荆唐的朋友。”
待她看清了对方其实是个像男人的女人了后，我们活了二十多年的成大总裁还是头一次这么心虚。
她紧了紧她放在荆唐腰侧的那几根手指，不自觉地蜷缩着。
然后尽量忽略刚刚那场乌龙带给她的尴尬感，一脸歉意道：
“抱歉。我，我刚刚是着急了点，一时间没有控制好力道，伤着你了......”
“我向你道歉。”
说着，她还非常真诚地补充着：
“......如果你现在有任何的不舒服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对此为你负责的。”
然后就眼巴巴地看着对方。
等待着属于她的判决。
‘伤，着，你，了’。
敢情您还知道你伤着我了啊？
张雁一边沉默着面色不虞地走向前去，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
啊，您着急，所以我就活该被你勒脖子？
你说你没控制好力道？
那你要是控制好了，我岂不是就可以少走几十年弯路，直接去地底下见阎王去了？
就算你说你是她朋友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越想，她就越委屈。
越委屈，她的脸就更臭。
站到离她们只有两三步的距离时，张雁冷不丁的一开口，目光如炬：
“你刚刚在着急什么？”
谁家朋友一上来就勒好心人的脖子啊？
她对此耿耿于怀。
“......对不起。”
而成衣也自知是自己理亏，开口又是一顿道歉。
然后内心挣扎了数十秒，最后还是选择说了实话。
她看向对方，一双含着歉意的眼眸全是真诚。
“我刚才在门口没有看真切，以为你是......”
说到这处时，‘男士’那两个字她是实在讲不出口。
略微停顿了一下后，她又继续艰涩道：
“......在，欺负她。”
话毕。
成衣在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同时又视死如归般的别开眼睛，垂着目光，抱着已经昏了过去的荆唐乖乖的站在了那儿。
微抿着唇，感受着自己有些发烫的耳根。
真是......
她这次怎么会犯这样低级又离谱的错误啊？
啊！！！
————
其实从成衣的视角来看，事情的经过是这个样子的......
先前在路上的时候她本来就着急。
前脚她刚给荆唐说完她马上就要到了，后脚她手机上的通讯就被切断。
不管她怎么打，怎么联系，她就是没有再打通过荆唐的手机。
然后成衣又想起了冯东。
正准备打给他时，她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存他的手机号。
于是成衣又联系了她的小秘书，打算让她把冯东的联系方式给她一份。
可小秘书的电话也打不通。无奈，她只好在她的微信上留言，希望她看见了后能快点回复。
最后心一横，脚一踩。
成衣硬是把原本还有近二十分钟的路程缩短到了十分钟以内。
到了后她甚至连车都还没来得及去停，就直冲冲的跑进了大堂，找寻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那时不过几瞬，成衣就已经把视线锁定在了一个正弓着背，背对着她，似乎还和一个女人在拉拉扯扯的‘男人’那处。
隐约间她还听见了那‘男人’说：
“别乱动！再动？再动我就收拾你！”
于是她稳住呼吸，加快脚步，逐渐向那边靠近。
终于，在那个‘男人’钳制住坐在下面的女人的手，抬起她的脸颊时，成衣也看清了她的脸......
最后的最后，也就有了我们何其可怜的张大导演差点就被成衣掀飞了的那个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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