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儿惊恐的看着自己眼前还在微微颤动的箭尾,想叫却又怎么都叫不出声。
随着他嘴唇的上下张合,鲜血不断的从他嘴里涌出。
他无助的用双手想要捂住脖子,可不管他再怎么努力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他只觉得自己的力气迅速被抽干,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最终,在挣扎片刻后,他还是无力的倒在了草垛之上,看着即将熄灭的月亮,想着自己再也见不到母亲了,他的眼角流下不甘的泪水。
“有本事我怎么样?你怎么话说到一半就不吱声了啊!”
不远处的同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听到黑狗儿话说到一半就没声了,于是开口问道。
见黑狗儿突然不搭理自己了,同伴也有些奇怪。
刚才不还有说有笑的嘛!
他刚想继续呼唤黑狗儿,可就在这时他却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很显然,这是有人在悄悄的靠近他。
他没有多想,还以为是黑狗儿想悄悄摸过来吓唬他呢!
“你……”
他刚想戳穿“黑狗儿”的把戏,可陡然间一只大手猛的捂住他的嘴,然后一道寒光闪过,他的脖子瞬间就被刺穿……
盐场的仓库门前,一道道人影汇聚,对着门前那道高大的身影汇报道:
“启禀寨主,东边守夜的人已经处理干净!”
“启禀寨主,北边也已经处理干净!”
“西边也处理干净了!”
“南边也已经处理干净!”
听完手下们的汇报,王行满意的点了点头:
“干的不错,现在去把弟兄们都叫上来吧!”
“是。”手下们应声而去。
很快,盐场便聚集了近千人。
这一次,他们可是出动了全部的力量,务必要让白口盐场寸草不生。
“二虎、独眼,你俩负责带人将村子封锁起来,务必做到不让任何一个人逃脱,明白吗?”王行安排道。
“明白。”
“黑子、二牛,你俩就专门带人在村子里烧杀,记住了,先杀老弱病残,只留精壮,明白吗?”
“明白。”
“柱子、猫子,你们俩就带人专门负责在后面绑人,敢反抗的,一律格杀勿论。”
“明白。”
“记住了,悄悄的进村,等围起来了再动手,而且尽量不要拖的太久,速战速决,清楚了吗?”
“清楚了。”
安排好一切,王行大手一挥,近千人的队伍立马便朝着村子出发了。
村子离盐场不远,只有几里地。
二虎和独眼作为先锋,他俩最先到达村子。
到了之后,两人一左一右,分别带人在村子周围布置人手,不消多时便将村子给封锁了起来。
之后就轮到黑子和二牛了,他俩带着人冲进村子,也不大喊大叫,悄摸声的就开始挨家挨户的杀人。
不过他们毕竟是匪,手段有些菜,实力也不怎么样,行动才刚开始就被人给发现了,然后动静一下子就闹大了。
这之后,这群土匪索性就将天性给完全放开了,嗷嗷叫的开始四处杀人。
凡是老弱,他们不由分说上前就杀,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年轻的精壮,只要胆敢反抗的,也是一律砍死。
最惨的还是那些妇人,尽管寨主有过交代,尽量不要拖的太久,要速战速决。
可此时这些土匪已经完全被杀戮所激起的兽欲给支配了,哪里还能记得起寨主的话,此时的他们脑子里只想着发泄,不管是以杀戮的方式还是以其他的方式。
看着逐渐失去控制的小弟们,王行也是颇为无奈。
他总不能将这些完全不受控制的小弟全部砍死吧!
要是他真的那么做了,那以后谁还会跟他混!
杀戮还在继续,盐工们在恐慌中四处逃散,但土匪们却如同饿狼扑食,无情地追杀着这些可怜无助的盐工。
他们的笑声和怒吼声在夜空中回荡,让人心惊胆颤。
火光照亮了整个村庄,烈焰吞噬着木屋和窝棚,烟雾弥漫,遮蔽了月光。
盐工们的哭喊声和求救声在火光和烟雾中显得那么微弱和无力。
土匪们在火光中欢呼雀跃,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贪婪和残忍的笑容。
他们的手中握着血淋淋的武器,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仿佛一头头冲进羊圈的野兽一般,要将眼前一切的活物都吞噬殆尽。
此时的村子,俨然已经沦为了一片血色的地狱。
村子中,也不乏有些机敏的盐工想要趁乱逃出村子,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群土匪们早已经将村子给封锁了。
他们就像是一群潜伏着的猛兽,等待着猎物的到来,他们的手中紧握着弓箭,眼神残忍且狠厉。
这些逃出来的盐工还没跑几步,几支箭矢便呼啸而来,霎时之间血花飞溅,这些原本想要逃跑的盐工顿时栽倒一片,再也没了呼吸。
由于这些土匪太过于放纵,等他们将村子里的盐工杀完绑完之后,天色都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土匪们将村子搜刮干净后,在王行的命令下又开始搬运盐场仓库的盐。
无论是细盐还是粗盐,只要能卖钱,他们都不放过。
待到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土匪们已经将东西都搬上了船。
在一片片兴奋的叫喊声中,土匪们的身影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
“哥哥哥~~~”
随着一声鸡鸣划破晨晓,杨管事睁开朦胧的睡眼,将趴在自己身上的妻子轻轻挪开后,杨管事便蹑手蹑脚的起床了。
本来他多半时间是住在盐场的,但去年娶妻后由于舍不得自家的温柔乡,于是前段时间他便花费巨资给自己买了匹马,以便时常能回家与妻子温存。
恰好昨天因为盐商们都来盐场支取细盐,他收了不少好处,想着这些钱财放在盐场的住所不太安全,所以就早早的回了家,将银钱交给妻子收好。
他现在还不知道的是,就因为他昨天回了趟家,让他得以避免了一场针对他们盐场的大屠杀。
起床后,杨管事在院中打水洗漱了一番,随后便牵着自己的爱马出门了。
出了城门,杨管事跨上爱马,朝着盐场的方向策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