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诚恳而又淡定的眼神，一点都不像是个次次考试考第一的人。
平静淡定，没有一点浮躁。
秦喻惊讶的瞪大了双眼，还是她小瞧他了。
她还以为程景珩就是个年级傍前五十的学霸，没想到人家是次次年级第一的学神。
她默默收住了震惊的神情，咽了下口水，随后道，“那你帮我补课吧，我付你钱。”
这下换程景珩震惊了，他愣愣的看着她，像是没反应过来，又像是在思考。
秦喻给了他两秒的思考时间，到了后，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下，“行不行啊？”
程景珩还在犹豫，“我……我可能不行。”
“为什么？”秦喻看着他为难的神情，“你不会是嫌弃我笨吧？”
不过秦喻倒是一直都清楚她不属于聪明那一类的，不过她可以自嘲，却不允许别人说她笨，她皱了眉头，“你真嫌弃我笨啊？”
程景珩摇头，“不是，我是怕我教不好。”
秦喻无所谓的摆手，“只要你肯教我，别嫌弃我，我肯定会认真学的。”
她认真的拍了拍程景珩肩膀，“我付你钱，不让你白教我。”
程景珩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眼底闪过点点亮意，不过转瞬就被理智掩盖，“我没有给别人补过课，没有专业补课老师的……”
他话没说完，秦喻不满的瘪瘪嘴，“之前我哥也给我找过专业的补课老师，结果他们一个个都嫌弃我笨，给我讲了两遍，我还不会，就用一种嫌弃的眼神看着我……”
“我花了高价请他们来给我讲课，结果来了我还得赔笑脸，问个题跟个祖宗似的把他们供着……”秦喻边说，边警告般瞪了程景珩一眼，“你不许嫌弃我笨，不然我就揍你。”
她说着亮出紧握的拳头，小小的一个，跟她鼓起的腮帮子一样可爱。
却不知道她用这拳头打的五六个男生跪地求饶。
秦喻望着他逐渐幽深，而后又慢慢弯了的眉眼，抱着胸打量他，“程景珩，你笑什么呢？”
她有点生气的踢了下栏杆下的瓷砖，“你也嫌弃我笨？”
程景珩急忙收住笑意，他笑只是觉得她气鼓鼓，威胁他的样子实在是可爱，一时没忍住。
但是好像又把她惹生气了，他语无伦次的解释，“不是，我不是嫌弃你笨。”
上课铃拉响了，秦喻抄着手往楼上走，“算了，你回去上课吧，我不打扰你了。”
程景珩站在后面，紧紧攥着手里的卷子，像是鼓起了勇气般，疾步走了上去，“可以……”
秦喻顿住，转过身来看他。
他仰头看着她，郑重其事道，“我给你补课，不收钱。”
秦喻疑惑的盯着他，像是要从他的脸上寻求答案，不过她向来不会看人脸色，看了两眼没看出什么，就直接问了，“为什么？你不收钱，免费给我补，你岂不是亏了？”
程景珩心里有答案呼之欲出，可他紧张的抿着唇，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可能教得不好。”
这话是实话，他没撒谎，只是真正的原因他没说出口。
“可是那些给我补课的老师教的也不好，还不是收了一大笔钱，哪有不收钱白干的道理？”
程景珩紧紧攥着手里的圆珠笔，手心微微出汗，还是固执道，“我可以给你补课，但我不收你钱。”
如果他收了钱，那就是交易。
交易是公平的，他不想要公平，他对她，跟对别人不一样，是偏心，是偏爱，所以他不要钱。
秦喻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依旧追着问，“为什么啊？”
程景珩捏了捏手骨节，望着她认真道，“你想补课，我就给你补，没别的原因。”
第二道预备铃拉响，秦喻得上去了，“那好吧，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每天放学我会在教室多留一个小时。”
秦喻明了，“好，你快去上课吧。”
程景珩点了点头，还是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跑上去，才转身回到自己的教室。
下午的课上，秦喻睡了两节课，剩下的一节课她睡不着了，撑着下巴看历史老师在黑板上写了一大半的笔记，密密麻麻的字迹，看的她脑子晕乎乎的。
她从抽屉里抽出画本，放在历史书上，转头去看窗外。
一截白玉兰的树枝钻进阳台，枝头立着个白色的花骨朵，纯白色的花朵含苞待放。
微风时不时拂过，吹得枝头轻轻颤动，像美人娇软的腰肢，在舞台上摇曳生姿。
秦喻撑着左手看了一会儿，右手拿着画笔，放在画本上，细细勾勒了几笔。
她不用看，不过几分钟就画好了那一截枝丫的简笔画。
旁边传来何洛洛打呼噜的声音，历史老师皱着眉头走了下来，站在旁边脸色很是不好。
秦喻转头瞥了一眼，伸出脚出踹了桌子底下的腿一脚。
何洛洛大梦初醒，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腾地一声，迷茫的还没回过神来，“谁……谁踢老子……”
秦喻低着头又绘了几笔，淡淡出声，“我踢的，有问题吗？”
立刻怂了的何洛洛拉着椅子坐了下来，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历史老师，又拿起书本，悻悻走到了后面自觉地站着。
放学铃声拉响，历史老师还没离开讲台，坐在门口的学生就一溜烟攥着书包跑出了教室。
没过五分钟，教室里就没剩几个人了。
周岁收拾的慢，背着书包往前门走，“喻姐，我先走了。”
秦喻点了点头，她并不着急走，慢条斯理的在桌洞里找教材。
教室里很快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她拿了几本书，装进书包里，慢条斯理的出了教室门，往楼下的三班走。
途径四楼，宋卿玥拿着卷子和草稿本从走廊另一侧过来，秦喻拽着书包带子，把书包往背上一搭，走到拐角的时候，迎面差点撞到，“抱……”歉还没出口，她抬眸对上宋卿玥那张脸，眉眼瞬间冷了下来。
宋卿玥走在背后，轻蔑的瞥她一眼。
程景珩手里拿着笔记本刚从教室门口出来，秦喻哒哒哒踩着步子下去，还没开口叫他，身后就响起一道甜腻的嗓音，“程景珩……”
宋卿玥从她身后擦肩而过，跑到她前面，向她一步来到了程景珩面前，笑眼盈盈的挡住他的去路，“我还说过来找你呢，没想到你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