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在朝夕这么久,也算是见过些世面,但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事情。一只鬼光天化日之下不见了,连崔珏都找不到踪迹。”
“那之后呢?”
“之后我们没再管这件事。之后的事,主编上报给了神界,让轩辕大人调查了。”
“轩辕怎么说?”
林玄被齐宥的突然开口吓了一跳,看了他一眼,齐宥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不知道为什么,本来知道了那些事,林玄对齐宥的观感跟之前不同,对他也不再像以往那样讨厌和畏惧,但此时此刻,他却又一次感受到了杀气。
他不由得晃了晃神,过了一会儿才回答:“轩辕大人没有说什么,后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估计牵扯到不方便透露的秘密吧。”
“哼。”齐宥冷哼一声,嘴唇紧抿,显得更加不近人情。
于非晚看着他的神色,皱了皱眉,下一刻,忽然就想到了那个破坏黄符的神秘人,立刻就明白了齐宥的反应。
她不再理会他,而是继续问道:“照你这么说,何耀的死应该跟这个七八年前的辫子女孩没有关系?”
林玄有些疑惑:“何耀不是最近才死的吗?跟这个鬼有什么关系?”
林玄说完,于非晚有些泄气。难道这个女鬼真的是洪以萱?可是齐宥又说死了一个月的新鬼不会有这样的力量。
那个七八年前的鬼和那个神秘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于非晚看着眼前的一堆新闻,那些字像是蚂蚁一样在纸上乱爬,就是爬不进她的脑子。说来说去,之前山海二中的超自然事件还是跟眼前的这一起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她却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忽然,她的眼神落在右手手腕上,玉镯在灯光下发出莹莹的光。
对,还有一个人。
齐宥不愿意告诉她那个人是谁,但既然轩辕参与了这件事,说不准他会告诉她。
采访轩辕的时候,如果齐宥在场,反而会让局面更加不可控制。于非晚这样想着,决定还是回17楼之后再找轩辕。
窗外很快就黑了下来。于非晚看了眼天色,装模作样地伸了个懒腰,对一旁的齐宥说:“齐哥,我们明天再接着看吧。我看一时半会儿找不出什么线索。”
齐宥不疑有他,点了点头,简单收拾一下就跟于非晚一起回去了。到了17楼,于非晚忍不住心跳加速,生怕齐宥来一句“到你家坐坐”。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无厘头的想法,齐宥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种话,除非有事找她。也许一个人紧张的时候,真的会胡思乱想的吧。
一回来,于非晚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才坐到沙发上。
她想把手镯从右手腕上取下来,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松松垮垮地挂着的玉镯,取下来的时候却用尽全力还在原地。
轩辕说如果她有生命危险,他会出手相助,难道她还得自残吗?
这会儿于非晚有些后悔没叫上齐宥了,就算他会捣乱,但万一真出事,他也能帮个忙。
于非晚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就要往手上划,一道金光闪过,水果刀便从她的手上脱落。
轩辕已然出现,坐在了她家的沙发,还是跟之前一样,白发童颜,仙风道骨。
“于非晚,你要逼我出来,没必要出此下策,让龙青带个信儿给我就行。怎么?怕齐宥做什么?”
于非晚讪讪一笑:“我这不是想试试您说的算不算数吗?”
“哦?”轩辕挑了挑眉,“那也试完了?我先走?”
于非晚连忙道:“来都来了。既然您到了,正好解答我几个问题。”
轩辕望向她:“若是与六界安危无涉,我自然坦诚相告。”
于非晚在心里默默吐槽道:又是六界。整天六界六界,六界都不知道自己这么脆弱,什么人都能破坏六界安危。
但面上于非晚还是笑脸盈盈,一脸谦卑:“是这样的,我们之前接到一个山海二中学生打来的电话,说自己撞见鬼了,于是我们一直在查这件事,眼下呢,是有了些眉目,但还需要您解答我一个疑惑。”
“最早的辫子女孩去哪儿了?”
轩辕看着于非晚,笑而不语。
半晌,于非晚皱了皱眉:“这事也跟六界安危有关?”
“自然。”
“哼。”于非晚本来就看不惯他的这种态度,索性破罐子破摔,冷哼一声,“你是怕齐宥知道是谁把她藏起来的吧?”
轩辕依然没有回答,而是说道:“如果你叫我来是问这件事,那我就先走了。看好蚩尤,不该好奇的,不要好奇。”
“可惜,你瞒着没用,因为他已经知道了。”
轩辕镇定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龟裂:“他知道了?”
看到轩辕动摇的神色,于非晚知道她猜对了,那个神秘人与涿鹿之战有关,甚至有可能就是涿鹿之战的那个导火索。
“他破坏了我和齐宥留下的黄符,让一个凡人被害,齐宥也是从他破坏的痕迹看出端倪的。他什么也没告诉我,估计是担心我告诉你吧。”
可惜现在于非晚还是“出卖”了齐宥。
轩辕呢喃道:“养虎为患啊。”
“我不想追究你们几个之间有什么恩恩怨怨,我只想调查真相。最初的辫子女孩去哪儿了?”
于非晚又一次提问。
轩辕叹了一口气,道:“那个人,现在应该不能叫人了,她叫巫清欢,已经成为了鬼王。而最初的那个辫子女孩就是被她藏匿起来。我知道她想做什么,但反正成不了气候,再加上,那时也不是对付她的最佳时机,也就没有理会,谁知道现在……”
于非晚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你整天六界安危六界安危的,一个明摆着的定时炸弹放在这儿,你居然觉得无所谓?
但她还是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问:“什么是鬼王?”
“鬼王吞食怨鬼、厉鬼而生,所有的厉鬼都是她的养料。”轩辕的神色凝重,“这条路竟然还是让她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