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维护六界的秩序，我们便与蚩尤开战。后面的事情与传说中记载的也差不多了。”
维护六界的秩序。于非晚对轩辕的这个说法半信半疑，人证之所以不可信，正是因为每个人都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粉饰自己的记忆，那一点若有似无甚至可能是关键驱动力的原因，早就在漫长的岁月中改头换面，变成了另外的正义的样子。
她轻笑一声：“若是如你所说，蚩尤生性淡漠，那么他又何必要管妖魔之事？听你的描述，他倒更像是那个被无辜牵连、重情重义的人。”
轩辕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故事听完了。你该做出决定了？”他的手轻轻点了一下那张合同，下一秒，合同便出现在了于非晚的手里，她抬眸又问：“如果我不签呢？”
“那你就和蚩尤待在一起吧。”
轩辕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不仔细听甚至听不出他语气之中的威胁之意。
“那我就是没得选了？”
“你有得选。但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于非晚冷笑一声，可是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谈什么选择呢？
她沉默片刻，拿起笔在合同上签了自己的字，然后合同化成一道金光飞入了于非晚的体内，她的手腕处出现了一个玉镯。
“你只要用力捏一下这个玉镯，你的天眼就会关闭，再捏一下，就会开启。同时，我也在你的身上下了咒，若有生命安危，我自会相助。”
说完，轩辕见已然解决了一件心腹大患，也不理会于非晚的反应，很快就消失在原地。
于非晚被轩辕一通威胁，这会儿还在郁郁寡欢。而四神兽第一次知道上古之事，才了解到蚩尤并非他们所想的罪大恶极，尤其是白琥珀、林玄两人，他们本就是赤诚之心，无缘无故做了“帮凶”，也没什么办法，
但忽然肚子里一声咕噜声传来，站起身说：“吃饭？”
四神兽一下子从位子上站起来，朝着她走了过去，于非晚给他们五个吓了一跳，连忙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手镯，眼前的神兽才终于又变回了人类的形象。
说实话，见到的是这些神兽还好，要是出去见到什么妖魔鬼怪的，她的小心脏可经不住吓唬。
她简单收拾洗漱了一下，正准备出门，走到电梯口，又转身问朱阙：“朱阙姐，齐哥被你们带去哪儿了？”
朱阙一愣：“在十八层。”
“那里就是阵眼吧？”
朱阙抬眼看她，于非晚似乎只是嘀咕一句，没有要他们解释的意思，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带着淡淡的笑意，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我给齐哥打个电话一起吃饭，顺便商量一下王新凯的新闻。”
说完就进了电梯，龙青等人也没有什么意见，就跟了上去。
一行人还是去了陶陶的店，依然是朱阙开一辆车，齐宥开一辆车，依然坐在老位子，看起来跟上一次“团建”没什么不同，但似乎又有不一样了。
七个人面面相觑，还是于非晚先打破沉寂，问：“林玄，林武，你们俩应该就是四神兽之中的玄武吧，为啥玄武是两个呢？”
林玄抓了抓自己的脑袋，似乎有些不知道怎么跟于非晚解释：“玄武本来就是两个啊。”
“玄武龟蛇，纠盘相扶。”齐宥的声音突然响起，“是以阴阳相合之道。”
他的声音让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一时之间有些尴尬。于非晚正想要说些什么，就听见白琥珀清亮的声音响起：“齐哥说得对，你可真是学识渊博。”
说完白琥珀一张清秀白皙的脸涨得通红，看得出来她有些不太适应对齐宥的夸奖，因为并不熟练，语气甚至带了几分阴阳怪气的意味，林玄一个没憋住就笑了出来，惹得白琥珀作势就要揍他。
但两个人的插科打诨还是冲淡了些许饭桌上的尴尬气氛，连一向沉默寡言的林武也偶尔会插上几句，只是齐宥还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只是神情柔和了不少，偶尔也会讲几句话。
陶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和乐融融”的场景，眼神忍不住在于非晚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心想：这个人类有点本事，竟然能让狱卒和囚犯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但她对四神兽一向没什么好脸色，说实话，作为上古时期的老妖怪，对于这些由信仰而生的神兽没什么好感也是正常的。
“怎么样，吃啥？”
“今天有什么招牌？”朱阙没有在意她的冷眼冷语，还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笑脸盈盈地问道。
陶陶把菜单往桌子上一扔：“自己看。”
七个人把菜单轮流传了一遍，七嘴八舌地讨论，最后还是朱阙一锤定音定下了要点的菜。
陶陶又气呼呼地把菜单拿着回了后厨，于非晚看着她的背影，心念一动，按了按手腕上的手镯，眼前的神兽又变回了那副样子，但陶陶还是一个人类女生的模样，又想到陶陶和齐宥的熟稔模样，她忍不住问坐在她身边的齐宥：“齐哥，方不方便告诉我陶陶是哪位大人物啊？”
齐宥哼了一声，心道：这个凡人迟早被自己的好奇心害死。虽然这样想着，看着于非晚因为好奇微微放大的瞳孔，齐宥还是回答了：“饕餮。”
“饕餮是女的？”于非晚脑海中闪过自己从小到大看到的一系列跟饕餮有关的图片，实在是很难将活泼可爱、有点孩子气的陶陶和那个凶神恶煞的凶兽联系在一起。
齐宥看她一脸吃惊的样子，冷哼一声，不屑道：“男女是只有你们这些人类还要那些妖兽才分的。我们才不分什么男女。”
“那你们可男可女？”
桌子上的神兽听见他们两个的对话，都有些忍俊不禁，粗犷如林玄的已经抱着肚子笑得整个饭馆都震动起来了。
于非晚有些尴尬：“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最后还是林武向她解释：“上古生灵是不区分雌雄的，在化为人身的时候，他们自行选择，因此可以化为女身，也可化为男身。以饕餮来说，远古时期，她是以男身在世间走动，那时人间男尊女卑，以男身也更为便利。如今人间讲究男女平等，以女身走动也没什么问题，饕餮这才又化身为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