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事不能回来?”陆震霆笑了笑,袅袅四散的烟雾里,老爷子慢慢抬头,犀利的目光朝姜浅看过来的时候,她心里头莫名一阵发慌。
姜浅想起那被女佣收走的手机,她知道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爷爷是怕她会联系陆清时吗?
“尝尝这茶,”陆震霆抬手给她倒了一杯,“你们年轻人总喜欢什么果茶奶茶,其实那都是糖,不健康,我这把老骨头喝了一辈子的茶,还是最喜欢这白毫银针,三年茶,五年药,好的东西总归需要时间来沉淀,对了,清时也跟我一样,也爱这白毫银针。”
姜浅不觉得陆震霆今天找她来,只是为了给她上茶艺课,尤其是他谈到陆清时的时候,她看向了陆震霆。
烟雾朦胧,她看不清老爷子脸上的表情,只看见他推过来的那盏茶。
碧色茶汤,茶面浮沉着几缕茶叶。
“喝吧,心情浮躁的时候,喝点茶,能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姜浅垂了眼睫,端起那盏茶盏,低头泯了一口。
“爷爷前段时间忙,没顾上问你,你和白家那小子怎么样了?”陆震霆问。
姜浅想了想,如实回答,“白颀哥哥是个很好的人,但是我和他不合适,那天那张照片是因为白颀哥哥的妈妈病了,为了让她放心所以才拍的,爷爷您别误会。”
陆震霆点点头,确实也没误会。
“那你喜欢的那个男生,是哪个系的,叫什么,爷爷这段时间有空,替你去看一看他。”
姜浅手里的茶盏差点没拿稳。
滚烫的茶水溅出来,滴在她指尖,她生生忍住了。
心里隐隐翻涌起不好的预感。
“不敢说?”陆震霆看着她,语气冷了下来,“还是需要爷爷自己动手去查。”
姜浅僵硬的指尖将手里的茶盏放回了桌子上,“爷爷,这是我自己的事,您别为我操心了,他不喜欢我便不喜欢我,没有关系……”
“砰!”茶盏骤然摔裂在她脚边。
茶汤溅在地上,青花瓷碎片四分五裂。
陆震霆一拍桌子,“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门口的女佣正要送水进来,听的这一声怒吼,吓得呆立在门口,门都不敢敲了。
姜浅努力沉淀着呼吸。
眼睫却克制不住的在颤抖。
垂在衣袖底下的小手忍不住紧握在了一起。
陆震霆满脸的怒火,“你想气死我是不是?你和清时是什么关系,他是你可以喜欢的人吗?!这些年陆家养你护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陆震霆是真气疯了,从上午知道陆清时的车子是在昨晚就进了姜浅的小区后,他还安慰自己可能其中有误会,又让人去查昨晚到清早的监控出入记录,当他彻彻底底的知道陆清时确实是在姜浅那里留宿了一夜,他气的心脏都在发痛。
陆清时是什么人品他当然清楚,他不信他精心教育培养出来的孙子会做出这样荒唐大逆不道的事情,那么问题一定出在姜浅身上。
“你家里的女佣已经都交代了,年纪轻轻不顾廉耻,连清时的床都敢爬!”陆震霆怒火中烧,“看来是我这些年对你太纵容,让你不知道什么叫规矩,我已经安排好了飞机,你马上给我去国外读书,这辈子再也别回来了!”
姜浅呼吸滚热,强忍着眼泪,扑通一声就给陆震霆跪下了,“爷爷,我不要出国,我知道我错了,但我真的爱他,我求求您不要把我从他身边带走,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能陪着他……”
“你做梦!”陆震霆一巴掌狠狠拍在她脑袋上,“清时是什么身份,就算我没有门第偏见,你和清时都是万万不可能!他可以娶全天下的女人,就是不能娶你!你知不知道如果这件事被外面的媒体知道了,你会对他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你不仅害了你自己,你也会害了他一辈子!你走!你给我现在就走!”
泪水汹涌的夺眶而出,姜浅拼命摇头,膝盖狼狈的往前爬,哭着抱住了陆震霆的大腿,“我不要!爷爷我求求你了,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我不要名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能陪着他哪怕就是让我当个丫鬟我也愿意,我求您别把我送走……”
“荒唐!”陆震霆又一巴掌拍在她背上,气的手都在哆嗦,“老子把你当孙女,清时尽心尽力的培养你爱护你,不是为了看你作践自己!这件事没得商量,福伯!福伯!”
陆震霆两声怒吼,那书房的门就应声而开,管家福伯恭敬的弯腰站在那里,“老爷子。”
“愣着干什么?找两个保镖,把她给我带上飞机!”
“我不要!我不要走!”姜浅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膝盖跪在那些四分五裂的瓷盏碎片上,磨出了一地的鲜血,可她仿佛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她太害怕了,因为她太清楚陆震霆的手段,如果她真的被他送了出去,很有可能她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陆清时了。
“爷爷,我求求您不要这么对我,我求求您,”姜浅怎么哭求都没有,猛的朝他磕了头,脑袋上磕在瓷片上,划出了触目惊心的口子,陆震霆不说话,她就拼命的磕,“我不要离开哥哥,如果没有哥哥,我真的活不下去,那我宁愿现在就死了……”
福伯面露不忍,也忍不住劝了声,“老爷子,要不还是等大少爷出差回来再商量吧?否则您这会儿火急火燎的把小姐送出去,回头大少爷回来了,您也不好交代啊!”
陆震霆咬牙切齿,“交代个屁!老子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他好!丫头让他留宿他就能留宿,浅浅疯魔成这样,他也有责任!”
福伯叹气,也不敢再说。
陆震霆强忍着心痛没去看姜浅,只催促福伯,“还不快去!”
福伯又叹气,就对着走廊上值守的保镖招手,很快那两个保镖就走了过来,要去把姜浅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