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浅的脑袋砸在他胸口,男人怀抱清冽的冷香窜进她的鼻息,那一瞬她心慌意乱,两只手撑在他肩膀,快速推开了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拿起面前的水杯,努力装的镇定,喝了一口压压惊。
“妈咪,你怎么了呀?你脸好红哦!”陆之翎摸摸她发烫的耳朵,又懵懵的看向陆清时,“叔叔,你抱我妈咪干什么呀?”
“没什么,吃饭,”姜浅又给她夹了一筷蛋黄南瓜,堵住了她的嘴。
张川暗戳戳看着姜浅红透了的脸颊,又看着自家先生始终不动如山的面色,暗中憋着笑。
说着不爱,老死不相往来,可明明意外发生的时候,先生又会想都不想的保护二小姐,这哪里是不爱了的样子。
张川觉得,既然两个祖宗谁也不肯先低头,那不如就从陆之翎入手,二小姐脾气倔强,可陆之翎却是她的心头肉,如果能让陆之翎知道先生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定然会闹着要父母在一起,那二小姐还能不妥协?
到时候哪里还有那李尧瘪三什么事。
张川感觉自己就像老父亲一样操碎了心,可不待他喜滋滋的脑补完,突然听见门房外佣人匆匆进来的脚步声,“先生,隔壁那李老太太来了,一定要见您,说是要接二小姐回家,您看......”
张川一愣,火冒三丈,“这老太婆还有脸来,正好,给我拿把扫帚,就让我去......”
“坐下。”陆清时声音清清冷冷。
张川憋着火,见陆清时好似一点都不觉得诧异,就知道他肯定提前料到了,“先生,您明知道那姓李的一家都不是什么好鸟,那老巫婆平时就没给过之翎好脸色,一天到晚算计着二小姐的财产,那李尧一个妈宝男,平时看着像个人样,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这样的人家,您怎么放心让二小姐嫁过去?”
张川明显是口不择言了,因为他说完,陆清时没给他答案,陆之翎就翘起了小嘴,“哼,我不许你这样说李尧叔叔,幼儿园老师说了,不可以背地里说人坏话,李尧叔叔马上就是我的爸爸了,你再这样说,我会生气的!”
张川,“......”
“陆教授!真不好意思,过来打扰您了!”
李母的大嗓门传来,佣人拦不住她,李母热情的走了进来,看见姜浅和之翎都在,像是松了一口气,“早知道浅浅和孩子在您这边,我该早点来的,昨晚的事儿啊,就是个误会,都怪我,孩子一生病,心里着急,就和浅浅有了几句口角,昨晚李尧找了浅浅一夜,要不是佣人来传,我还不敢相信原来陆教授您就住在我家隔壁呢!”
张川听见她这些鬼话心里的火气就压不住,尤其是那最后一句,什么“我家”,立马冷笑了一声,“阿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儿子和我家二小姐还没结婚吧,这别墅怎么就是你的了?再者就算二小姐和李尧结了婚,这也算婚前财产,婚前财产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就是跟你儿子,跟你,都没有半毛钱关系,懂?”
李母脸色铁青。
她今天急着过来找姜浅,就是因为李父跟她讲了和张川差不多的话,姜浅还没嫁进李家,她昨晚确实不该跟姜浅发脾气,只有等姜浅和李尧结了婚,她才能一点点哄着姜浅把那些别墅转个一两套到李尧的名下。
到时候等她儿子有钱了,在外头名声又好,什么年轻漂亮的黄花闺女找不着?
“张先生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母笑的尴尬,“我从农村来的,不会说话您别往心里去,浅浅是没和李尧领证,但在我心里,她就是我亲儿媳妇,我们就是一家人嘛,分什么你的我的,浅浅你说是不是?”
姜浅眉目冷淡,没有说话。
甚至连看都没有看李母一眼。
只把她当空气。
李母心里翻了一个万个白眼,但她再看不上姜浅,也不敢在陆清时跟前表现出来,谁不知道陆家的财力,就冲着这一点,她这辈子也不敢太过给姜浅难堪。
李母想化解尴尬,只好伸出手,慈爱的去摸陆之翎的脑袋,“之翎啊,让奶奶好好看看,奶奶来接你回......”
“呜哇!”
陆之翎突然哭了出来,就在李母的手碰到她脑袋的刹那,她整个人就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小身子迅速扑进了陆清时怀里,伤心的大哭,“陆叔叔救命,我不要和老巫婆走......”
所有人,“......”
张川欣慰的不行,之翎小姐真是聪明,都不用跟她解释老巫婆是什么意思,她就能自己领会,而且看之翎害怕李母的反应就知道,平时李母一定对她很不好。
姜浅想去抱她,可陆之翎紧紧黏在陆清时怀里,眼泪吧嗒吧嗒的流,小胖手扒着他的脖子不放,好像生怕姜浅会把她抱走,回到那个老巫婆在的房子里去。
姜浅心里五味杂陈。
“这孩子,才一个晚上没见,就跟我认生了,”李母简直下不来台,只能继续赔笑,“陆教授,您别见怪,小孩子就这样,回去跟我玩一会儿就又跟我亲了,我寻思着浅浅和之翎住在您这儿也不合适,浅浅还好说,是您的妹妹,可这孩子与您又没关系,您要是再帮我照顾,可就是折煞我了,我这就把之翎带走,麻烦了您一晚上,怪不好意思的。”
李母伸手,想强行把陆之翎抱走,这样姜浅自然也会跟着她走。
可陆清时没有放手的意思。
李母见他不放手,心里就咯噔一声,然后陆清时淡冷的目色朝她看了过来。
男人英俊深邃的眉目在灯色下只余清冷,哪怕他没有说话,那一身清贵矜冷的气场,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仿佛骤然一座大山压在李母的心口,让她呼吸都有些窘迫。
“浅浅和李尧的婚事,原本你我都没有插手的资格,”陆清时嗓音温淡,虽然听上去仍旧是客气的,但也绝对没有了初次见面时候的温和,“浅浅嫁于李家,是在与李尧情投意合,李家也能待她宽厚的前提之下,不求你能将她视如己出,但至少不该让她受到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