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浅视线开始朦胧。
嗓尖发堵，她只好点了点头。
陆清时深深的看着她。
还有太多想嘱咐的话他没有说，怕说了，丫头敏感，一下子又会怀疑。
他收回视线，“离上班时间还早，你再回去休息一会，等查房了我叫你。”
姜浅抿着唇，点头。
她抬眼看向那桌上放着的瓷盏，澄净剔透的小鹿眼写满了关怀，“那你记得喝，我炖了好久的。”
陆清时说了声“好”。
姜浅知道再无话可说。
就在陆清时转身的刹那，她忽而鼓起勇气看着他，“哥哥，我能亲你一下吗？”陆清时顿住脚步。
视线对上她泪意深重的眼睛。
“我没有别的意思，”她嘴唇动了动，喉咙哽咽的厉害，“我知道你不会属于我，哥哥，我不会再妄想了，就当给我一个道别过往的念想好不好，从今往后，我的人生就只会往前看，我会祝福你和姐姐，我也会和李尧哥哥好好谈下去，我会好好对待自己，不会再让你为我操心了。”
她字字句句都在向他保证。
每一个字都恰到好处说在他的心坎。
她比谁都知道，他希望她好，希望她好好爱自己。
他希望她的人生能永远往前。
陆清时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
这一刻，他只知道他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姜浅一步一步走近他。
在离他仅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她脚步停了下来，被泪水洗的格外清透的眼睛期期艾艾的望着他，像是怕他会生气，她又问了一遍，“可以吗？”陆清时凝视着她被泪水晕染的脸颊。
他没说话。
见他不回应，她大胆理解成他是默认的意思，女孩儿纤细的小臂搁在了他肩膀。
她仍旧是看着他的，纤长的睫毛轻轻颤着，几颗晶莹的泪珠在他视野里滚落。
下一秒，她就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她吻了他的侧脸。
红唇触到他的皮肤，她闻见他身上熟悉的清冽气息，和他怀抱的气息一样，那让她安心的，曾给与她无数安全感的，可是以后她再也抱不到碰不到的气息，她吻上去的那一刻，就觉胸腔里一万种难言的情绪在翻涌着，过往种种在她脑海里浮现，全是他对她的好，他对她的教导和保护，可惜这些她贪恋的，奢望的，注定不能永远属于她。
绝望的窒息感如潮水一般四面八方涌来，让她无法呼吸，她只觉心酸再难自抑，一瞬泪如雨下。
要谈放下，谈何容易，只不过那是在她撼不动他的心的绝望下，万般无奈的抉择而已。
陆清时没有躲。
她的唇触碰着他的侧脸，小手从他的肩膀绕到他颈后，她呼吸很热，泪湿的眼睛直直看着他始终平静的面容。
在等了大约三秒他都没有推开她之后，她再一次鼓起勇气，红唇骤然移向他的唇。
心脏不争气的狂跳。
她吻住他唇角的时候，心里就做好了会被他一把推开的准备。
她不计较他会怎么看她，反正再出格的事她也不是没做过，她只是不想让自己留有遗憾。
可她放肆的吻了他的唇，陆清时也没有推开她。
姜浅呼吸乱的一塌糊涂，这一刻，她完全想不了陆清时是什么意思，她更用力的踮起脚尖，抱紧他，更深的吻进他的唇。
她一边哭，一边与他亲密的唇齿相抵。
呼吸相缠。
“陆清时......”她的声音被泪水切割的破碎，两人鼻尖贴着鼻尖，她眼睛里全是男人明晰英俊的五官轮廓。
那句“我爱你”，堵在喉咙里很久，她没有选择说出口。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
陆清时始终没有动，他没有抱她，没有回吻她，可也没有拒绝她更亲密，更暧昧的索求。姜浅哭的厉害，她以为陆清时只是想满足她最后的愿望，所以也根本就没有发现，在她用力吻着他的时候，陆清时曾闭过眼睛。
他垂在身侧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掌，手背上血管是凸起的。
那只手曾试着抬起，试着去搂住她的后背，只不过在碰到她的前一刻，他又生生忍住，将手放了回去。
没有人能读懂他眉目间情绪的深重。
没有人能读懂他这一刻，到底对她已经有着多少不可磨灭却注定无法言说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