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时最终没有打扰。
而病房里的两个人，也没有发现有人方才在门口站了很久。
姜浅其实没什么胃口，但李尧说吃一口就给她讲一段笑话，她心情本也烦闷，就由着李尧，谁知笑话真的挺好笑的，她一笑心情就好了些许，中饭就吃了小半碗。
毒素中和之后，她烧自然也就退了，下午李尧有台手术要跟，她下床试着走了走，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陆清时不在办公室。
门口遇到周川，周川笑着打量了她一眼，“年轻人就是恢复快啊，上午被你姐夫抱来的时候还焉的跟只瘟鸡似的，这会儿就能活蹦乱跳了，羡慕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姜浅看着紧闭的大门，只问，“周医生，我哥哥不在吗？”
周川挑眉，“刚才你姐姐来过了，给你姐夫送汤呢，人小夫妻新婚在即，肯定一起走了，不知道搁哪个床上恩爱缠绵去了。”周川自然没看见她落寞下去的眉眼，凑近她问，“哎，话说李尧这小伙子是不是不错，等你哥哥姐姐结了婚，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我也算是李尧半个导师，到时候我可得包个贼大的红......”
“包”字还哽在喉咙里没出口，姜浅掉头就走。
周川傻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姜浅无形中一身寒气的背影。
心想熊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给大红包都不要。
......
陆氏集团。
“陆先生，这是您要的资料，”助理将IPAD推来，指着屏幕上的一张模糊照片，“是山下的摄像头捕捉到的，这个人叫王森，外号光头森，两天前偷偷上过山，但寺庙里没有监控，而且经我们的人排查，没发现他和陆府的佣人有过接触。”
陆清时接过ipad，淡沉的目色扫了一眼，屏幕里的男人魁梧壮硕，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看不见脸，但满臂的刺青，身上背着一个鼓囊的小包。
照片倒是不止一张，但都是出自同一摄像头，只能远远看出那男人像是急着要往山上赶，别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人有没有找到？”助理站在一旁，有些汗颜，“还没。”
陆清时瞥向他。
助理后背冷汗嗖嗖下来，实在不是他效率低，而是后面的事情查下来让他瞠目结舌，自觉难以开口。
局促的站在那里，有点像热锅上的蚂蚁。
陆清时将ipad放下，手指按了关锁，英俊的眉目平静冷沉，“有什么话就说。”
助理咬牙。
老板让他说，他岂有瞒着的道理。
“是这样的，我们查他偷萹蘑菇毒素的时候也查到了光头森的入狱记录，才知道此人是个惯犯，七年前就因为盗窃被判了六年，去年才放出来，一直在夜场混饭吃，结果等我们去查他过往人际关系的时候，发现，发现......”助理声音又小了下去，实在不敢说。
陆清时蹙眉，脸色泛起了不悦，“越活越回去，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
“是，是，”助理顶着一脑门的冷汗，只好硬着头皮开口，“我们听光头森乡下的邻居说，光头森入狱之前，也住在月牙村，有一个跛脚年迈的母亲，不过两年前已经去世了，但是，但是听说他和太太，从前好像还谈过朋友......”
办公室里气氛诡异的死寂。
助理说完，就觉得脑袋上顶了一颗雷。
他甚至不敢看陆清时脸上的表情。
“先生，也许是传言有误，我们都是听村里的老人说的，毕竟那么多年过去，老人家的记性，您也知道的，记错不是没可能，而且太太身份高贵，冰清玉洁的，怎么可能和光头森那种人......”
助理想补救，说到一半发现还不如不补救，谁都知道姜羽是农村出身的女孩子，要不是当年对先生有救命之恩，被先生从乡下带了回来，现在还不知道在社会的哪只大染缸里浮沉呢，这马屁真他妈拍在马腿上。
助理要急哭了，真想甩自己一巴掌。
可让他诧异的是，陆清时脸色始终沉静。
沉静到波澜不惊。
他没有质疑助理的话，也没有对他的话感到震惊或是愤怒，他太平静了，平静到让助理甚至产生疑惑，难道先生早就知道？
不过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先生要是早知道，那还让他去查个鬼，他自我脑补一定是像先生这样众星捧月的王者突然发现自己的情敌居然是个坐过牢又混社会的垃圾，估计一时半会被气糊涂了，难得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知道了，”不等助理说话，陆清时道，“人必须尽快抓回来，和机场出入境，码头，车站沟通，从陆家调几支警卫出去分别轮守，不光是这些逃往外地的关口，市里的酒店和招待所也要查。”
“是。”
助理又犹豫看过去，“那太太那边？”
其实要深挖下去，恐怕这水深的不敢想象，毒蘑菇到底是光头森报复太太的阴谋，还是本就和太太脱不了干系，要是后者，太太和二小姐可是亲姐妹啊......
可陆清时没说话，没给他指示，助理也就明白了，这不是他该管的事。
......
姜羽下午才回天下国际。
一进大堂，她就感觉到了不对。
身后有人尾随。
小区是高端住宅，人口密度低，这个点更是没什么人经过，她快步往电梯口走，可还没走到，一只肥厚的手骤然从她身后伸来，捂住她的口鼻，将她往一旁的安全通道拖去。
“呜呜！你放开！”姜羽拼命挣扎，身体被重重推倒在地上，等她看见面前那满身刺青的男人，她浑身都凉了。
“你疯了！你来找我干什么？！”
姜羽左右四顾，想爬起来，光头森一把按住她，冷笑，“你说干什么，你那个未婚夫派人上天入地的查我，老子都快被逼的睡天桥了，哪都去不了，就只好来找陆太太收留我了！”
他的手在她身上乱摸，姜羽恶心至极，一把按住，“别这样，我马上要结婚了，你不能再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