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浅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亮。
醒来的时候,心情万分的沉重。
昨晚她神志不清醒,但不代表没有记忆。
她知道她闯祸了。
病房里空无一人,床头柜上放着叠好的,干净的裙衫。
她把裙衫拿过来,发现不是昨天穿的那一件,裙衫里头,包裹着新的胸衣和贴身小裤。
姜浅脸刷的一下就热了,是......陆清时给她准备的吗?
她把裙衫快速穿好,心情沉重的如同上坟,因为她清晰的记得,昨晚她到底是如何一边强吻着陆清时,一边去解他的皮带的。
只不过最后她没能得逞,就被面色沉寒的陆清时用领带绑起来了。
“咚咚。”病房门被敲响。
姜浅以为是陆清时,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几秒后病房门被推开,才发现进来的是李尧。
姜浅认得,李尧是陆清时带的博士生,也是第一临床学院常年霸榜第一的学霸。
李尧手里拿着一份生煎包,见了姜浅,小男生笑的几分腼腆,“你好,是陆老师让我来的,把这个带给你吃。”
姜浅看着他手里的生煎包,默默分析出两种意思,是陆清时一大清早就在忙,还是他根本就不想见她?
姜浅沉默着接过生煎包,几秒后,说了声谢谢。
然后她抬眼,还是忍不住问了声,“我姐夫在忙吗?”
李尧大约是从未见过像姜浅这么漂亮的姑娘,见姜浅望着他,他连说话都有几分磕巴,挠了挠头,“老师上午十点才有手术,这会儿在办公室休息呢,你要是有什么事,你现在可以去找他。”
李尧不知道陆清时昨晚在姜浅病房里坐了一夜,早上五点才离开,自然没懂向来忙的脚不沾地的导师,一大早怎么会在办公室闭眼小憩,但姜浅这么问,他自然也实话实说。
然后他就看见眼前的小姑娘脸色立马灰败了下来。
就像是因为他的话,如同初春湖畔的细嫩柳条,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机。
李尧慌了,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急得有些脸红。
“我知道了。”姜浅将生煎包放下,秀气的眉眼温净,看上去没什么情绪。
李尧又道,“老师还让我告诉你,你今天身体不舒服,下午就别跟他出门诊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姜浅指尖僵了一僵。
李尧走后,她打开生煎包的盒子。
是南京路她最爱吃的那家,她不知道是不是陆清时一大早去给她买的,可她吃了两个就有些吃不下了,食不知味。
陆清时虽然给她放了假,但她也没走,虽然不用出门诊,但科里还有还多活等着她做,她在科里磨里一天,到了晚上又找了个借口不回去吃饭。
就这样磨磨蹭蹭到了晚上八点,陆清时这一整天都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则消息,姜浅就知道,她闯祸闯大了。
陆清时教养她的这些年,对她基本都处于放养状态,凡事只要不是太过,他基本都能睁只眼闭只眼任她去,但唯有一条。
女孩子在外面,再晚十点前都必须要回家。
曾经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她和班上同学出去唱歌,当时手机没电了,她没有告诉陆清时,又因为玩的兴奋,结束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她和同学走出KTV的时候,看见马路上车子大半夜拥堵的厉害,许多警察和保镖模样的人,在对着过路的车子一辆一辆检查。
后来她才知道,那晚陆清时为了找她,出动了陆家和半个江城的警力,怕她被绑架,或者遭遇什么不测,飞机场火车站和码头都发了她的照片,最后在KTV门口找到她的时候,那是她第一次见陆清时这么生气。
她被他抓回了家,写了一晚上两万字的检讨,她一边哭着一边反复向他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所以姜浅现在就算再不想回家,她也没有那个胆子,在时针慢吞吞走到九点的时候,她还是硬着头皮收拾了东西。
九点五十分,她打开了家里的密码锁。
客厅里很安静。
一个人都没有。
姜浅换了鞋进去,看见书房门缝底下透出来的暖色灯光,她知道陆清时在家。
她不回来,他难得不问,只在家等着。
姜浅把包放下,头皮已经发麻了一路,到了这一刻,其实已经谈不上多少紧张,反正刀架在了脖子上,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死是肯定跑不了的,就是怎么死的问题。
姜浅走到书房门口,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书房里有轻微纸张翻页的声音,伴着一声低沉清冽的嗓音,“进。”
姜浅深呼吸,做了几秒的心理建设,自觉差不多了,才轻轻扭动书房的门把。
陆清时坐在书桌前,桌上放着很多文件和资料,他手里握着一本,目光专注落在文件的书页上,看也没看她一眼。
姜浅看着他唇角被她咬出来的伤口,还有脖颈里那衬衫领口不怎么能遮挡住的一抹红痕,昨晚关于她如何不着寸缕在他身上逞凶的一幕又开始在她脑海里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