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她的小……”
话音未落,嘴巴却被身侧少女一把捂住了。
虞沉略一扬眉,毫不顾忌地将那只小手顺势拉住,在唇边亲了一口。
柳禾倒抽一口凉气。
转眼却见长胥墨已笑眯眯地凑过来,面色并没有看起来那般和善。
“小什么?”
这次不待柳禾阻拦,虞沉自顾自开了口。
“待她有了夫君,我给她做小啊。”
竟是毫不遮掩。
那一刻,最震惊的莫过于久未吭声的长胥川本人。
他简直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此事……
还能这么办吗?
长胥墨这下不说话了,面带古怪地打量了他们半刻。
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柳禾不免有些如坐针毡,巴不得快些结束这尴尬的局面。
片刻后,少年似是忽然想到什么,身子懒洋洋向后一靠。
“你是小啊……”他抬手指了指自己,半是戏谑半是认真,“那叫大哥。”
虞沉一愣,迅速反应过来。
这小子竟占他便宜。
自是不甘示弱,虞沉随手抄起桌上的空酒杯朝他扔去。
二人一躲一闪,闹得不可开交。
听着帐内传来的瓷器碎裂声,阿肆忍不住咋舌。
“哎呀呀,打得不轻啊……”
阿溪瞪了他一眼。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东西。
……
见二人闹得厉害,柳禾一时无奈得很。
忽地——
一只不知从何处飞出的酒盏直冲她面门而来。
赶在破相的前一秒,酒盏被男人的大掌迅速拦下。
长胥川垂眸看了眼被自己拦住的酒盏,无奈叹了口气,却还是耐心放在了桌上。
“别闹了。”
见方才险些伤了她,长胥墨和虞沉都已有些心虚,眼下自是听劝乖乖坐下。
刚一落座,少年的身子就黏了过来。
“那杯子是虞沉扔的,不赖我……”他轻声撒娇,还不忘编排对方两句,“柳姐姐你看他,只顾着自己出气都不管你……”
虞沉有些傻了眼。
这小子……
还真是茶香四溢。
自是不甘心被他这般冤枉,虞沉忙开口解释。
“我可没碰杯子,你少瞎说。”
长胥川瞥了眼自虞沉进来后便不得安生的营帐,花瓶和茶盏皆碎了几个。
他略略抿唇,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
“赔钱。”
将二人微怔的模样尽收眼底,柳禾忍不住偷笑。
让他们闹,活该。
说笑了一阵子,也到了该说正事的时候。
“虞沉,东西可带来了?”
时隔多日又一次被她唤出名字,虞沉只觉丝丝甜意自心口化开,舒服得不像话。
他冲她挑眉,尽显风姿俊逸。
“刚刚射进来了一支,外面还有四支,若是不够我便叫人再送些来。”
柳禾忙点头。
“五支箭足够了。”
听他们二人打哑谜,长胥墨却好似瞬间明白了。
原来小柳说要托虞沉捎来的东西,竟是番邦的箭。
转念又想到什么,柳禾忍不住拧眉。
“你怎么自己来了?不怕边境有异动?”
虞沉撑着下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收到信时我瞧着字迹与阿川以往所书不同,恐西域边境出事,再加上番邦那边这几日都在休整,就亲自来走一趟了……”
原来如此。
看来他在这边也待不了多久。
虞沉顿了顿,身子忽而前倾凑近了些,漆黑如墨的双瞳晶亮如星辰。
“阿禾,我们可真有缘。”
想不到那封让他起疑的信竟是阿禾所书。
待他回去之后,定会好好珍藏。
“多谢你,”柳禾冲他笑笑,轻声叮嘱,“回去路上也多小心。”
分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对话,落在长胥墨耳中却无比刺耳,忍不住轻哼一声。
“跟他见面就这么亲热,跟我见的时候只知道躲……不公平……”
听着少年的小声嘟囔,柳禾哭笑不得。
“那箭……”长胥川迟疑片刻,忍不住开口询问,“是用来审问栾烟的?”
柳禾轻轻颔首。
虽说仅靠几支番邦人的箭不一定套得出什么,试试终归没错。
更何况,她总觉得栾烟没那么沉得住气。
虽对沙邦这边的情形半知半解,虞沉对从她口中说出的话却一点都不怀疑。
“既是阿禾吩咐之事,那就一定不会错,阿川,信她就是了。”
见这两人一唱一和无比和谐,长胥墨独自抱着手臂生闷气。
被他幼稚至极的模样逗得忍俊不禁,柳禾悄悄抬手推了推身侧少年。
某人不理,继续赌气。
不打算再继续刺激这小子,虞沉喝了几口水后立马起身。
“见你们这里无事我便安心了,走了。”
没想过他会走得这么快,转念又意识到此举也在情理之中。
东西边境相去甚远,便是快马加鞭也有段路程,的确不能在此耽搁太久。
“阿禾。”
一声轻唤,柳禾顺势抬头。
只见虞沉随手指了指脖子,上面隐约有个印记。
脑海中不自觉地回想起了他启程前的那个夜晚,二人紧紧相拥,他央求着给她做小。
“随时联系你。”
虞沉冲她一眨眼。
如今知晓她在阿川这里,通信倒是要方便许多。
长胥川也紧随着起身。
“虞沉,我送你。”
见柳禾也要跟去,虞沉忙笑着将她劝住。
“大漠风沙重,你就别跟来了,毕竟……”视线若有所思地落在了某人身上,“这儿还有个小怨妇要哄呢。”
长胥墨原本身子都要扭回去了,闻言迅速回头反击。
“……你才小怨妇。”
长胥川顺势看了弟弟一眼。
嗯,确实有些像。
……
二人并肩出门。
帐外的阿肆和阿溪正在听在专心致志动静,一时未能留意有人出来。
阿肆在小本本上记得正认真,纸笔却忽地脱了手。
“哎……”
竟已被虞沉夺了过去。
“写什么呢?”
“小……小将军……”
阻拦不及,却见虞沉已眯眼念了出来。
“冲冠一怒为红颜……战况惨烈?”
长胥川闻言缓缓拧眉。
“这是什么?”
心虚作祟,阿肆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虞沉倒是显得不甚在意,随手把小本扔回给了阿肆,眼底笑意格外深。
“最后我赢了,记得加上一笔。”
“你……”
长胥川哽了哽,似是有些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