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们庆幸着自己来到了天堂,却不知这只是地狱的一角。
落北笙睁开眼睛,焦黑墙壁上刻着大写的七。
撑着剑站起身,他的脸上的没有什么表情,因为任何一个表情都会让他身上的疼痛感加剧。
所以,他如同阴沉着脸要去砍人的屠夫,虽然这屠夫的年龄比较幼小,但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人会怀疑他。
因为经历了数次的死亡,有疼痛感,这种死亡没有压垮他的精神和心智,那他只会变得更加出众。
向前走了几步,身后又传来声音,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那先锋队出现了。
经过那名女子的叙述,他大概懂了。
这两位是搜寻到她的那两位,而身后那源源不断的,大概就是她的噩梦源泉了。
再次伸出手,握住那双带着淤青的手,将里面那披头散发的女子拉了出来。
“姐姐,噩梦已经结束了,你虽然已经死去,但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活了下来!”
用力晃了晃那女子:“姐姐,你的后代胜利了,不会在遭受和你和我这样的痛苦了,姐姐,放下吧。”
女子抬起头,空洞的眼神里好像出现了一些光。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都是真的。”
“虽然你的孩子的父亲不知道是谁,但是...他是个英雄。”
是啊,他一定会为了给母亲报仇成为一个优秀的夏朝反击队成员。
女子的泪水滑落,她摩挲着面前男孩的脸,眼睛却是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
“弟弟,那你原谅姐姐好不好,原谅姐姐没能做到在父亲坟前发誓的内容,没能保护好你。”
“你在说什么胡话啊!姐姐,我早就原谅你了,放下我,睁开眼睛好好的看看世界吧。”
那熟悉的疑惑声响起,面前的男孩身上好像散发着洁白的光芒,他的笑容是比那米酒更加香甜的回忆。
笑容随着那张脸缓缓消失,只剩下一个比自己弟弟更加年幼的少年,喘着粗气,满脸的苍白。
他看见女子眼睛里重新散发的光芒,露出了一个笑容。
“姐姐,太好了。”
将面前的男孩搂入怀中,她低声哭泣着,愧疚自己的行为竟伤害着这么一个年幼的男孩。
“没事了,”姐姐,告诉我,怎么才能出去?”
女子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出去。
“我只知道我当时脑海里有一个人影,然后我就照着她说去做了。”
“她说可以见到我的弟弟,还能让这些...”
她回头看了看已经用枪指着他们的狰狞人影:“让这些人永远不会伤害到其他人。”
这或许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能告诉我祂的名字吗?”
在子弹射出的前一刹那,女子看着男孩张开了嘴。
“奈亚拉托提普。”
睁开眼,焦黑的墙壁依稀可见曾经的繁华,这里是过去那位男孩所参与施工的大楼吧。
怪不得那位女孩会一直用这个当做路标。
又是奈亚拉托提普,又是祂。
祂似乎极为喜爱落北笙,已经和落北笙对着干了好几回,这几回又都恶心到落北笙。
那女孩似乎拥有之前的记忆,落北笙还未撑着剑站起来,女孩已经过来搀扶他了。
“你保留了记忆?”
女孩笑了笑:“嗯,毕竟,这是我的梦境。”
刚扶起落北笙,旁边又传来脚步声,源源不断的军装持枪男子走了过来。
“你对他们的恐惧远远大于见到弟弟的喜悦吗?”
女孩低下头,似也是觉得不好意思。
“没没没,我没怪你,我只是觉得,祂利用人类对事物的恐惧,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实在是可恶。”
“这些披着人皮的怪物更远比那域外的神明可恶。”
落北笙看了看四周,然后抬起头大喊着:“奈亚拉托提普!滚出来!”
空间破碎的声音响起,接着便是一名身着旗袍的华美女人从里面走出来。
当然也可能是从外走进来。
她一只手用扇子遮着自己的下半张脸,裸露出的眼睛都能妩媚到摄人心魄。
一步一步地走近落北笙和旁边的女孩。
“哎呀呀,你呼唤我,我总是要来的。”
落北笙呸了一口。
“你把我带回过去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呢?”
她的眼睛眨了眨,反问着落北笙。
如果在这里的是一名健全的男人,那恐怕会当场忍不住被吃掉了。
但可惜,落北笙脑子不健全。
“弟弟不要看。”
女子从身后用手捂住落北笙的眼睛。
“为什么?”
落北笙没有抗拒女子对他的动作,他更好奇对方为什么要捂住他的眼睛。
“因为...因为...”
“因为她就是我,我就是她。”
身后的声音突然变成了远处的旗袍女子的声音。
“你已经将她同化了?”
“你猜呢。”
“你难道不怕我现在呼喊纱布他们吗?”
“哦?你可以试试啊。”
身后声音似乎完全不在意,她轻轻靠近落北笙,身体几乎完全贴在落北笙的背上。
落北笙更直观的感受到背后有一大坨粘稠湿滑的东西蠕动。
“现在这个时代可只有我一个哦,如果你召唤一个下来...你猜...未来的景象会是如何?”
她的声音似乎极具有蛊惑性,让落北笙都不得不怀疑自己如果真那么做了未来是不是就要顺着发展。
“如果你不做,说不定未来会变得更好哦。”
这句话似乎是从落北笙的心里冒出来的。
“你到底是拯救人类的神...还是将人类拉入地狱的兽呢...”
低声的呢喃从黑暗的角落里传来,落北笙好像在走过一个阶梯,阶梯上是后来的所有疾病。
各种各样的几乎足以要人命的疾病,各种各样人类所不为知的生物。
落北笙走下阶梯,那是一个分叉口。
一方通往着人类现如今的未来,一方却又通往着更好的未来。
幼小的男孩站在巨大的分叉口前,他如果走错一步,他就会成为人类的罪人。
女孩和一个落北笙没见过的男孩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姐姐,你们做出选择的时候有后悔过吗?”
落北笙轻声询问。
女孩牵着弟弟的手,他们曾经似乎就是这么牵着走过春夏秋冬,再走过往后余生。
“啊,也许有后悔过吧,但对于我们而言,一切值得。”
女孩低头看向自己的弟弟,弟弟也回过头看向落北笙。
“加油。”
他们向着其中一个岔道口前进,而那个岔道口的名字是——
“你说,就算去到了更好的未来,我的父亲会回来吗?我的母亲不会生病吗?”
旗袍女子还未开口,感受到自己手上传来的刺痛。
古朴的青铜剑扎入她的手上,她手上滴出如同流彩般的液体。
从落北笙的脸上滑进他的嘴里。
“好恶心的味道。”
松开手,旗袍女子向后退去。
“看来你已经知道自己的选择了?”
落北笙转过头,与他纠葛八个回合的女孩已经消失不见,场上只有眉眼与她相似的旗袍女子。
“你还真是恶趣味啊...”
落北笙手上抓着那青铜剑,剑尖上还滴着血液。
他看了看那些举起枪的人,又看了看面前的旗袍女子。
“纱布·尼古拉斯!那孕育了万千子孙的森之黑山羊!”
双臂高举,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空间的上空出现一个黑色球状物。
“我们未来再相会,希望未来的你,能让我感觉到更有趣。”
“会的,那一天不会遥远,我会亲手解决掉你们。”
在黑球发出的剧烈咆哮中,空间被舞动的触手炸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