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辞套上件薄外套,打车去了靳淮和江祀在的酒吧。
推开门。
人声嘈杂,伴着摇滚乐。
宋挽辞穿过人群往里面走着,一眼便看见不远处卡座里面的男人。
里面是微敞的白衬衫,外面加着件黑色宽松皮外套,鸭舌帽向下压,只能看清那一短截的下颌线。
又冷又傲。
宋挽辞的步子止住,有点不上不下的意味。
直到那位浪荡公子微抬起来头,隐匿在阴影下的眸子晃了晃。
那一眼,宋挽辞明明看不清他的眼神。
却感觉身处冰岛的黑沙滩,冷气扑打而来,周遭是暗的,只能看得清朝沙滩涌上的暗蓝色水浪。
靳淮就是那水浪,看着冷,却给了宋挽辞能看得见美景的希冀和愿景。
腿又迈开,宋挽辞没有犹豫的朝他走去,在上卡座前,步子缓了缓。
两人的目光逐渐靠近,相互碰撞。
靳淮喝了许多,不止有被酒气染红的眼,纤薄的唇也被熏得秾红。
在看见宋挽辞时嘴角扯了扯,又平复下去,低头敛眸玩着手中的杯子。
一旁坐着的江祀有眼力见的起身走下来。
在路过宋挽辞时,还是帮自己兄弟说了几句话,“他没想过要放弃你,和他熟的都知道没长过心的靳淮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
“如果你还在意他,勇敢一下不丢人。”
闻言,宋挽辞抬眸看着说出这些话的男人。
沾了感情的人啊,真奇怪。
能看清别人的爱情,却看不懂自己的。
宋挽辞上了卡座,见靳淮还是保持着同样的动作坐在那儿。
她站定几秒,朝男人伸出手,“我带你回家。”
玩着杯子的手停下动作。
靳淮看着眼前的手掌,又抬起了眼,双眸中倒映着宋挽辞的脸和身影。
宋挽辞本以为要多费点时间,结果只几秒,手心就覆盖上热意,男人反客为主包裹住她的,顺势站了起来。
要不是看他身形晃动,宋挽辞都会以为他没醉。
一米八八的大高个儿就跟个熊娃娃一样乖乖的任凭女生拉着走。
不做声也不乱动。
上了车之后听话的给代驾报了个地址。
闹市中取静的独栋别墅。
里面的装潢跟江市的那栋几乎一样。
记忆如浪潮一般向宋挽辞冲击过来,还有少不了的大黄跑过来咬两人的裤腿。
宋挽辞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言语形容自己的心情,涩着嗓子将靳淮扶上了楼上的主卧。
都不用问靳淮,她就准确无误的找到,好像什么都没变。
靳淮任凭她摆弄,只是脚上的鞋在进门时忘了脱,宋挽辞准备帮他的瞬间,男人又从床上坐了起来,不想让她脱鞋,自己弯腰脱掉,动作跟小朋友一样。
也因此他另一只涔血的手背露了出来。
看着像是锤过什么东西一样。
“你别动。”
宋挽辞呵斥住他,然后蹲下身子上手准备帮他解开鞋带。
靳淮手没动可还是下意识的藏脚,嗓子像是刚开发一样,从撕裂中响出两字,“很脏。”
宋挽辞一跳舞的,没少跟舞鞋打交道。
而且靳淮亲她脚趾的时候都没说过什么。
宋挽辞麻利的替他脱掉,然后将他按在床上,“别乱动,我去拿药箱。”
靳淮涣散的眸子在她一系列的动作下变得碎亮,转瞬间又消失。
是梦吧,是梦吗。
宋挽辞找到了他的书房,医药箱放在书房里还是当初在江市时她让男人这么做的。
省的他以后每次都会忘。
女生轻车熟路的走到书架,准备拿她刚好垫脚就能拿到的医药箱。
目光上移的时候却被下一格的几本杂志吸引。
无他,只看着那英文外刊和封面,宋挽辞就明白了什么。
她放下拿药箱的手,随意抽出一本,里面夹着书签。
翻开就是宋挽辞接受采访的照片,而所谓的书签是明信片,正面风景是英国的某个城堡,反面贴着机票票根,出发地是美国,目的地是英国。
还有男人写下的话。
【今天又见到了你,我的宝贝。】
宋挽辞的手在抖,她又急忙从里面抽出一本,一如既往。
只是机票时间和话不一样。
【我好想你,我的宝贝。】
杂志只有几本,宋挽辞是在快毕业的时候才小有名气,也才能接受采访。
而机票票根的时间只在采访后一天。
杂志前面的本子更吸引人。
宋挽辞想看又怕看。
她将杂志所有东西复原又放回原处。
面对着书架呆站,平复心中怎么都压抑不住的情绪。
此时此刻,似是船快碰上礁石却被水底的白鲸驮起,在散架毁灭的一刻有他力挽狂澜。
瀑布倒流,秒针逆转,时间回溯。
宋挽辞泪眼模糊,微微偏头。
仿佛又看见了坐在电脑椅上办公的男人,怀里还坐着一个她,翘着白嫩嫩的小腿,吃着熟透的樱桃,爆出的汁水沾了靳淮的白衬衫一大片。
用一点都不抱歉的表情说着一点都不抱歉的话,“不准怪我哦,都怪你买的樱桃太甜了。”
靳淮除了宠着毫无办法。
宋挽辞抱着医药箱推开房门时,靳淮已经闭眼睡着,还有细微的呼噜声,他今天很累。
替他擦药时,宋挽辞还得拼命抹泪,不敢滴到他的伤口上。
在终于上完药后,宋挽辞看着此时眉眼温和的男人,情绪如排江倒海般激涌。
“怎么办啊,靳淮。”
女生哭着吻向他的眼,“我是不是对你太坏了。”
“明明你也只有一个我。”
“我还…”宋挽辞吸着鼻子,哭泣得不能自已,“我还要惹你伤心。”
宋挽辞转而躺下,抱着他的腰,哭得太悲痛以至于脑子都嗡嗡的疼。
在哭累睡过去前,她还呢喃着,“我会对你好的。”
“换我奔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