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辞被教练带着朝马场旁边的休息室走。
心里乱糟糟的。
腿脚也是软的,像是踩在棉花上。
在进屋子时,她又朝外面望了一眼,没有靳淮的身影。
又想到他离开时的背影。
心里忍不住嘀咕,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另一旁坐在马场旁边长椅上的男人一言未发,沉着张脸。
宋挽辞被马吊着走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说了那匹马烈,她不听还非要骑。
还有骗他在法国,结果转眼就在自己面前。
她真的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儿吗?
靳淮想着就头疼肉也疼。
刚刚跟在他旁边的女人见状走了过来,“我看那姑娘是瘸着走去休息室的,你确定不去看看。”
看个屁,她又不稀罕自己上赶着。
靳淮沉默不语,摸着身旁立着的黑马,像极了被甩之后又遇到渣女前任的倒霉样。
女人没想到跟她谈合同时大杀四方,毫不留情的靳淮能憋屈成这样,她又提醒一句,“你不趁热哄,女生会越来越气哦。”
她的话说到这个地步,接下来就看靳淮会有多在意这个女生,会不会低头。
才往外走了几步。
就见刚才还坐着的男人步步生风朝着反方向走去。
宋挽辞刚要了杯咖啡,悠然自得的喝着。
心里却也在想着靳淮的事。
想着想着,那人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穿着一身马术服,黑色长靴,看着就像西部牛仔一样,又痞又拽。
如果忽略他脸上沉闷表情的话。
他上下打量着宋挽辞,发现没有什么皮外伤,但还是问了一下,“有没有伤到哪里。”
宋挽辞搁下咖啡,回答,“没有。”
然后忽地一阵沉默。
靳淮又问,“你为什么骗我说是去了法国。”
这个问题问得好。
宋挽辞暂且没觉得骗他有什么不对,不想跟他说自己的行程这是自己的事。
她一脸真诚,“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有什么问题吗?”
骗人是不好,但她觉得靳淮不会计较。
而且在宋挽辞眼里,两人本来就还没和好,又不是男女朋友,没必要把什么事都如实告诉他吧。
靳淮被她无所谓且随意的回答搞得破防,但还是憋着不舒服又问,“我刚刚说了那匹马烈,你还要试他,你是嫌命长吗?”
而且她还是跳舞的,万一摔了碰了,甚至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宋挽辞等到休息室了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冲动了。
冲动原因还不是因为看见明明去谈生意的靳淮在这里和一个女生交谈甚欢,说不定等下还要一起策马奔腾。
后知后觉宋挽辞发现自己原来对靳淮的占有欲一点都没变。
但这又让她升起一种羞耻感,明明不想跟人很快和好,却又不想看他和别的异性挨得那么近。
这算什么,让人难以说出口的坏心思。
因为觉得靳淮不会和她计较任何事,也理所当然的认为靳淮肯定会来哄自己。
所以宋挽辞喝咖啡喝得很舒适。
重要的是靳淮真的来了。
宋挽辞还处于一种明明是靳淮让她吃醋,所以自己仗着他的错可以为所欲为,大脑还不清楚的状态。
对于靳淮因为气她不注意安全的话,宋挽辞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又怎么样,和你有关系吗?”
在宋挽辞眼里看来,她不过是使着小脾气,毕竟以宋挽辞现在连靳淮女朋友都不是的身份,怎么好意思问出来那个女生是谁。
而对于靳淮来说,他只觉得自己一直在被忽视,被对方当做一个无所谓的人。
睡完就走,还说了假地方。
他难道还努力的不够吗?
靳淮不自觉握紧了垂在身侧的双手,腮帮子发酸发涩,“所以你到底还要我怎么做,怎么上舔着哄你,你才会觉得能和我有关系。”
宋挽辞准备去拿咖啡的手顿住,脖子机械似的抬头,看清了男人眼尾染着的绯色。
靳淮拼命着说服自己宋挽辞肯定还爱着他,不然也不会又卷到一张床上去。
但失而复得的感觉都还没让他抓在手里,宋挽辞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敷衍的表情都让他患得患失。
按宋挽辞来看从英国到现在都是靳淮在主动,他的爱意之浓烈到能让她有无法无天的既视感,所以她不怕失去靳淮。
可在靳淮眼里,他又怕又没有安全感,到了现在又面对女生不在意的态度,席卷全身的更是一种深深的无力。
他还要做什么,甚至有点害怕再去哄她,是不是哄好后又要跑。
靳淮垂着头,抬起手指在眼尾蹭了下,又偏开头,嗓音又哑又抖,“你让我觉得我像是个傻子。”
摸爬滚打打拼了五年,什么坏事都遇到过,把一辈子没受到的冷眼和屈辱都背尽了。
他没想告诉宋挽辞这些,给她压力。
只是把自己又变成以前的样子来找她,想把她哄回去。
靳淮起码以为她会问一句,“嗨,这么多年你过得怎么样。”
而她说的是,“我不想见你。”
没事,她是在赌气,是自己不好。
从她嘴里得知她母亲的事,靳淮彻底将自己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然后她说自己是舔狗。
没事,她需要好好想一想。
再然后一切都说通后,顺其自然的发生了后面的事。
他很庆幸,终于可以好好说说话。
结果人跑了。
没事,他会再次找到她。
找到了,可宋挽辞觉得什么事都和他没有关系。
他无法站在以前的靳淮角度,认为宋挽辞是单纯的吃醋。
因为现在的靳淮没有一刻拥有过她,又怎么会认为宋挽辞会和以前一样在意自己。
靳淮说完,转身走去,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再待下去不仅成了傻子还成了笑话。
又怕她要说些伤人的话,靳淮不敢听。
宋挽辞呆滞一般,胃里的苦咖啡开始朝嗓子涌,溢出生理性的水珠。
她没想到会是这个局面。
也没想到会看见靳淮在转身之际落下的泪珠。
是她伤靳淮的心了吗。
她想不到为什么。
华灯初上之际
初棉客厅的沙发上,躺了一个酒鬼,窝了一个低落鬼。
都是为了男人。
初棉敷完面膜出来还能看见这两尊雕像。
怪她太幸福咯?不能感同身受。
高冉虽醉,却能说话,只是有点含糊,“靳淮哭?又不是第一次看,之前听说你不回来哭得比爹妈死了还伤心。”
“你也用不着去哄,他冷静冷静,自我攻略一下就来找你了,到时候你想和好就勾勾手,不想就关门。”
“他比江祀听话多了,艹!老娘真特妈要为之前造过的情孽赎罪,那人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
“再哄不好,我就拜拜算了,下一个男人更好。”
高冉在发酒疯,宋挽辞有点自闭。
怎么在别人眼里,靳淮真的像个舔狗吗?
他脾气明明也不少好吧。
宋挽辞在整理着思绪。
初棉这时拿着电话过来了,“江祀打过来的电话。”
听见这个名字,高冉抬起头。
初棉又说,却是对着宋挽辞,“他说靳淮喝得不省人事,只喊着你的名字。”
宋挽辞还没出声。
空欢喜一场的高冉顺手拿了个枕头朝手机砸了过去。
“去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