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见你。
我不想见你。
我不想见你?
靳淮笑意凝固,抱住花束的手上青筋狂跳,隐忍着心下的躁意。
六年可以改变许多事情,两人分开了六年,生活轨迹早就截然不同。
纵使宋挽辞在梦中或者不经意间总是会想起靳淮。
想起那个炙热滚烫,放荡不羁给她独一份偏爱的男人。
忘记他很难,宋挽辞花了六年,也依旧挥洒不去他的身影,每一个日日夜夜两人相处的痕迹,还有靳淮落在她身体里的痕迹。
可是她已经开启了新的生活,一切都很温暖,没有糟心事,没有烦人精。
她已经学会了把回忆留在过去,不想再揭开那段酸涩痛楚的过往。
宋挽辞没想到靳淮会到这边来,她预想两人的再一次见面会是已经释怀都放下后,能毫无波澜的像局外人一样说起过去的事情。
而不是现在他霸道的再次闯入自己的世界。
宋挽辞完全没有准备,她拉着助理的胳膊,准备从靳淮旁边穿过然后赶快走人。
男人不会愿意。
宋挽辞有什么动作他能预判得一清二楚。
不用眼睛看他也能伸手准确无误的攥紧那熟悉的手腕。
“不想见我?”
生冷的语气刺得宋挽辞心头一颤,她卯足了劲也挣脱不开。
靳淮受不了宋挽辞将自己推开,明明他已经突破万难了,她为什么还是不愿意见他。
男人收紧手指,在她的手腕处摩挲,而对方甚至连抬头再看他都不愿意。
靳淮眉间微皱,牙齿打颤以至于说出的话都带着不稳,他已经许久没用祈求的语气对一人道,“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软硬兼施,将宋挽辞的思绪搅得混乱不堪。
周围的人除了阿才是中国人,知道她们两人说的话。
其他人都是云里雾里,只能看着这两人在这里拉扯。
宋挽辞不想在和他对峙,心里也是乱糟糟的。
她都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好在有人打破了这前任相见的奇异氛围。
“挽辞。”
温柔一声,让宋挽辞有了救星。
她望过去,同样是穿着西装的男人,但不同靳淮的锋锐和侵略性的气势。
对方如同英伦庄园里面斯文有礼的公子。
靳淮自然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人与自己的气场不合。
更关键的一点是对方很像自己当初见到过的人。
靳淮抛弃国内一切,是身无分文的去到美国,靠着工作后才开始有金钱来源。
没了靳家的监管,他终于可以飞往英国。
那时在中国春节期间。
靳淮想知道宋挽辞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生活得好不好。
会不会不习惯,会不会受欺负。
但他没想在当时就和宋挽辞正式见面,因为他什么都没有。
只是想悄悄看一看。
靠着自己的计算机天赋,他轻而易举的知道了宋挽辞的信息和学校,甚至还有住所。
那天很冷,下着大雪。
靳淮在宋挽辞公寓楼下的巷子里等着,一分一秒都是期待。
一直等到夜晚,等到一辆黑色卡宴停在了公寓门口。
从前面车窗看去,可以看见副驾驶上坐着的女生。
靳淮的眼神晦暗不明。
当女生真的从车上下来,那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身影完完全全出现在他眼前时,靳淮选择了背过身去。
从未有过的自卑和低劣在他身心疯长。
还有好笑的自嘲。
他现在是在做什么,黑掉信息后来蹲点,像极了美国街头的瘾君子。
而宋挽辞身边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算什么,这算什么。
那晚加速他回美国更加拼命的画面调转至今。
听见这人喊着宋挽辞的名,靳淮已经演变成病态的占有想将他打爆。
一如在地下赌场直接动刀子拼命的时刻。
粗暴却又简单。
宋挽辞发觉靳淮的手劲越来越大,尤其是在安斯逸出现后。
手上的痛意已经让她不得不叫出那个曾经让她天天挂在嘴边的名字,“靳淮。”
“你放手,很疼。”
听见久违的声音,靳淮恍惚一阵,手指下意识松开,掌心的暖意随即消失。
宋挽辞却向前小跑到了那个男人的面前,从他的角度能看见宋挽辞扬起的笑容。
那明明是他才有的待遇,是他拥有的女人。
另一只手上的香槟玫瑰好像感受到了抱着它人的心情,花瓣逐渐向下向下。
靳淮该怎么做,将人抢过来?
他是这么想的,步子也迈了过去,在靠近两人的一瞬间,宋挽辞似乎激灵了一下,然后以躲避的动作朝安斯逸身后靠了靠。
安斯逸已经知道了面前的男人是谁,挽辞和他说过。
他主动伸出手朝这位来势汹汹的男人示好,“你好,我是安斯逸。”
靳淮下扫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同样伸出手,“你好,靳淮。”
简单的握手礼,却因为某人而在暗自较劲。
安斯逸心底觉得好笑,表面依旧平静的先抽出了手。
然后宣示主权似的,想将宋挽辞这位前男友给劝退,“感谢你来为我未婚妻捧场,下次请你吃饭。”
未婚妻。
靳淮抓住这个字眼,冷淡的看了眼安斯逸这个披着羊皮的狼,又将眼神锁定在宋挽辞身上。
“未婚妻。”他逐字逐句念着,似是丝毫不信,即使是真的,那又如何。
“你的未婚妻还留着我的求婚戒指,那这算什么。”
靳淮冷不丁的一句,让安斯逸愣住片刻。
宋挽辞已经受不了再跟靳淮周旋下去,他迟早会把自己逼得发疯。
从安斯逸的身后出来,宋挽辞主动接过了靳淮手上的玫瑰,扬以一笑,“谢谢前男友过来捧场,等你结婚之日我也会为你送上礼物。”
“呵。”
靳淮冷嗤一声,再次敛眸凝视着宋挽辞,忽地俯身,像蛰伏已久的猛兽,凑近她低吟,“你应该清楚,我不是什么君子。”
正人君子从来不是靳淮的形容词。
曾经男人就警告过宋挽辞。
没想到多年后还是得靠着他劣根性的一面步步为营。
宋挽辞别开眼,嗓子里似卡着一团火,发作不得。
她抱好花转身就走,近乎逃跑。
安斯逸见状抬腿准备跟上,结果靳淮先一步拦住他。
刚才还收敛住脾性的男人彻底懒得装了。
不然他干了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再次拥有宋挽辞。
如果还有人要挡他的路,来一个干一个。
“装也装得像一点。”
靳淮漫不经心扯着唇,“她黏人的很,只要有我在身边,要么非要牵着我的手,要么非要抱着我的胳膊。”
越说越有自信,他仰着脖颈,比在商战上还不可一世,“可我刚刚怎么瞧着,人连你一个衣角都懒得抓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