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宁以为他是对自己不把这事上报而不满。只能干笑:“县令老爷您说笑了,不是我不告诉,主要是我也不知道它作用能让您这般看重。我一个乡下小子,哪懂这些?只是觉得那农具不好用,想了好久才想了这么个主意。”
“用起来只是觉得比以前好用,这种东西太寻常,哪能想到。还需要来打扰给您呢。”
这阿谀奉承还装傻,一口一个您的。牧宁只觉得自己太会人情世故。
县令挑了挑眉,显然被他这话给安抚住。他只觉得牧宁一个农家小子不懂这些也正常,不过是一个有点小聪明的农家子,眼界还是太小。
他前几日穿常服出门游玩,听见好多人都在谈论新犁的事。他就好奇多问了几句,找到了附近有犁的人家。人家家里有牛又有犁,家里条件富裕,知道他衣料好,觉得他不是凡人。乖乖把犁拿出来给他看,可惜他不懂这些。
他就让那户人家演示给他看,就让他们不用这个离,换其他的农具来。效果非常显著,哪怕他不懂,他也看得出来哪个好。
又得知这东西是牧宁发明出来的,一想到这整个安林县就是他官最大,牧宁居然不和他说。只觉得牧宁是小小年纪,生意做大后轻狂起来,没把他放在眼里。
当即就让和牧宁关系近的陈青阳,去把他叫来。他当时只说要因农具之事来夸奖牧宁,所以陈青阳只以为是好事。
现在牧宁一脸谄媚的样子,他又觉得牧宁和其他人一样。只是比他们有点小本事,但是面对他们这种贵族子弟,还是胆小害怕又忍不住谄媚。
县令摸摸胡子,觉得有必要施展一下他的恩威。
“你改良的新农具我去见识过,很好用,比人力来说快多了。本来我知道你改良了新农具却没有告诉我,是很生气的。要知道,你要是早日上报,我再早点上报给朝廷,那会有多少人减少力气?又有多少人可以多开垦些荒地啊!
但是看在农具的份上,我就不予追究。到时候上报朝廷的时候也不能再提起你,免得朝廷查下来会怪罪你不报之责。为了补偿你,我再这里承诺,只要我还在安林县,就没有人能欺负你。”
牧宁虽然觉得这事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乖乖接下县令赏赐的一百两后,就跟着陈青阳回去,回去的路上还碰到了孙族长。孙组长坐在轿椅上,被四个大汉抬着。看见牧宁,他还冷哼一声。
所幸双方都没有起冲突,就是这样擦肩而过。
陈青阳等走到山路上,才向牧宁道歉,“实在对不住牧郎君,县令叫我来喊你时,他明明是笑着说要夸奖你。谁知道等你去,他确是向你发难。”
牧宁笑着摇头:“不怪陈大哥你,是我没有告知县令新农具之事。再说了,我这不是还得到了一百两嘛。其他人可没有我这能力,能从县令手中得到一百两外加一个承诺。”
其实在回来的路上,他就想明白了。县令这次应该是想贪下新农具的功劳,不然朝廷查下来怎么都能查到他这里,怎么可能因不提他的名字就不会查倒呢。
陈青阳嘴皮子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出来县令任期快满之事。左右还有一年的时间可以保护牧宁,他就不说出来添堵了。
回到家中,其他几人已经在家里等着牧宁,见牧宁回来,赶忙上去拉住他,查看他身体情况。
牧宁开玩笑:“好啦好啦,看你们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闯了龙潭虎穴呢。”
锦娘见他人没事,忍不住哼唧:“那上次县令找你去县衙,我们家就得白分两成给他。那都是你辛辛苦苦弄出来的,结果他什么也没做,还要把你喊过去,钱就到他手里去了。真是太讨厌啦!”
跟在牧宁身后的陈青阳忍不住咳嗽一下:“那什么,天也快黑了,我就先回去了。”
牧宁想让他在家里面歇一晚,之前陈青阳来家里都会让他歇一晚再走。陈青阳要是换之前肯定二话不说就同意,但是今天的事情让他不好意思再待下去。
就像锦娘说的那样,上次也是他来喊的牧宁,结果牧宁的钱被要去了两成。这次本以为是好事,结果差点就被怪罪。最后就得了个轻飘飘的承诺和一百两。
锦娘见他落汤逃跑的样子,哼一声:“还算他有良心,要是今天他敢厚脸皮住进来,我就得好好给他脸色看。”
牧宁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一整天就知道哼哼哼的,你是小猪转世吗?”
锦娘捂住脑门对他哼了一声,转身跑进屋内。
李琇娘好笑:“你们两个都是幼稚鬼,你明明知道锦娘是担心你。你还去弹她脑门,她不生你的气,生谁的气?”
牧宁笑了笑,没有再说其他。
等到了屋内,把门关好后。他才把那一百两给拿出来,锦娘见到那一百两眼睛都睁大了。
牧宁本来想见者有份,给陈青阳十两银子,可是陈青阳不好意思要。
牧宁没有把县令怪罪他的事情说出,只挑了好的地方说。
锦娘听完愁着一张脸:“那完蛋了,那我不是错怪陈大哥了吗?我刚刚还对他哼了一声。哎呀好烦呐!”
牧宁说得很好,加上他还得了赏赐。连李琇娘都没有听出什么其他意思,见锦娘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不由得好笑:“都说让你平时性子不要太急躁,你就是不听,你看看现在怪错人了吧!等下次陈大哥再来的时候,你记得跟他道声歉,知道吗?”
“知道知道,等他来,我肯定好生给他道歉。”
这一百两牧宁让李琇娘不用算在账里,等有时间了,他再带大家一起去县里玩,到时候一切吃喝玩乐都花这一百两。
一听说是要去玩,家里人都兴奋起来。就连最不爱出门的李琇娘被他们影响着,现在闷在家里,闷久了也会觉得浑身难受。哪里还有以前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