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得真快呀,都结痂啦!懒猫咪在阳光下端详着掌心棕色的伤疤。
蘸冰拿相机拍了一张窗外的风景,说:“高原紫外线强细菌少,就像在无菌仓里所以好的快啊。”
“佛祖保佑,千万别留下疤痕让她记我一辈子仇。”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无聊吃醋,我能这样吗?”懒猫咪举着裹着白纱布的手嗔怒地说。
“咳,我也是头脑发热,不过天地良心,我也是想保护你嘛。”
“保护我?受伤的是我还是你?”
鞋跋不说话了。
“我就不明白了,怎么那些爱走极端的总是被我撞到?先开始就该躲着。”懒猫咪义愤填膺地倾诉着。
“你磁场强大呗,但凡漂亮的女生往那山坡上一站,色狼们就嗷嗷叫着围上来了。”鞋跋指点着山坡上一群散养的山羊说。
“去,什么跟什么呀,没一点正经。”
“鞋跋说的也不无道理,心态决定命运,或许真是你内在的磁场在作祟呢。”蘸冰转头笑着说。
“嘿,你也起哄帮腔,倒霉,出门没看黄历碰上你们两个。宗旺,我被小鬼缠上了,能解吗?”
宗旺师傅笑道:“听说红山康玛寺有位喇嘛善于看掌纹,能凭掌纹推测祸福,附近的善男信女经他指点无不应验。”
“那得是善男信女,就她那古灵精怪的,一搭话就心怀叵测,谁还敢给你道破天机呀!”
“哎,你那是夸我还是损我呀!”懒猫咪抡起拳头狠狠地捶了鞋跋一下,鞋跋忙塌下腰缩到她的靠背后面,样子倒像一只斗败的猫。
懒猫咪占到了便宜,又卖乖地转向蘸冰说:“还是咱冰哥总是阳光明媚的,不像你一肚子坏水。”
蘸冰自嘲地笑了下说:“其实每人都有阴暗面,只是不愿轻易示人罢了。”
“这是人的本性,总是躲在墨镜后面看人,总以为别人都是黑的。”鞋跋坐直了身体,蔑视地看着懒猫咪隐藏在墨镜后的眼睛说。
懒猫咪嘿的一声,将墨镜推到头顶不屑地说:“那咱们就在这雪域高原,朗朗乾坤下,把各自的阴暗面都拿出来晒晒吧。”
“那好啊,你先来把你的玩弄他人情感的丑事抖搂下看!” 鞋跋毫不示弱地劈头就说,搞了懒猫咪一个大红脸。
“去,我那叫痴情!谁像你躲在黑暗的角落,密谋上位。”
“啊,这里面还有阴谋论!”蘸冰的兴奋点被激活了。
“批判下自己吧,贪婪的” 懒猫咪一字一顿地说:“阴谋家”。
“说就说,Who怕Who,谁还真贪你家的那点名头。”
开车的宗旺插话说:“你们刚才说谁怕谁?”
蘸冰笑着说:“对,就是谁怕谁的意思。”
“哼!还挺硬气,那你交代一下你跟你老爸一起剥削挖煤矿工的事吧。”懒猫咪像个法官似的一本正色盯着鞋拔。
“嘿嘿,跟我没关啊!他也说,老爸挖了一辈子煤,年轻时赤裸着下矿浑身都是黑的,后来承包开矿皮肤倒是白了,心却黑了。”对长辈一番批判般的回忆,反倒让鞋跋释然了,“在沱沱河时,我脑海中就象放电影似的。我算是明白了,对于那些善的,无愧于心的,死时会感到欣慰宁静,但对那些恶的,有背天理良心的,将会感到懊悔,痛苦和恐怖。”
“听上去,你父子两辈都悟了,你俩应该一起来西藏,雪域高原空气纯净,心胸也开阔心也洗白了。”宗旺诚恳的说。
“他倒是总去五台山布施,还说万般带不去,唯有业随身。不过他性情挺火爆的,怕是上不了高原。他倒是挺支持我来援藏的,说别老想着挣钱,荣誉比财富重要。”
“性情火爆,我看你也差不多,你呀,早晚会为自己的浮躁和冲动付出代价的!”懒猫咪用缠着纱布的手指着他说。
“我已经付出代价了,雪莹我这辈子欠你的,要我怎么还,你尽管说。”鞋跋赌咒发誓着。
“德行!谁稀罕。”懒猫咪转过头问,“蘸冰呢?说说你的答案。”
“我哪有什么答案,不像你们有那么多的故事。”
“不可能,70后经历那么的多,来西藏又不是来短暂旅游一定有故事。”
蘸冰看躲不过了,犹豫了一下说:“只是想在生命还健在时,来西藏,毕竟这里离天堂近一些。”
“生命还健在时,说的好凄凉啊!就好像你即将不久于人世似的。”懒猫咪眼神里带着点不屑。
蘸冰愣了一下,好像被人一拳击中了要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
“你们是在真心话大冒险吗?”宗旺插嘴问到。
“是啊,你怎么会知道?”
“上次一群大学生租我的车,他们晚上不睡觉,凑在一起说真话。”宗旺嘿嘿笑着,好像说把说真话当回事那是件可笑的事情。
“哼,能说出来的都不是真的。”懒猫咪鄙视地说。
鞋跋叹了口气对蘸冰说:“懂了吗?一听就知道是受过刺激的。”
“现在没有不浮躁的,急功近利,都想一夜成名,一夜暴富。就说我们这一代70后,承上启下就是不堪重负。羡慕你们呀!”蘸冰感概地说。
“深表同情,谁说不是啊!我们80后也不容易。”
“哈哈,一对难兄难弟。”宗旺笑道。
“蘸冰,你最羡慕的人是谁?”
“啊,最羡慕的,我想应该是我妈的学生。”
“什么意思,你妈的学生?”懒猫咪大惑不解。
“我小时候,她的学生能跟着她做游戏、听故事,我只能得到无休止的责骂。”蘸冰转头脸朝向车窗外,无人注意到他眼眸中黯淡的伤感。
“八零后也差不多,上不完的辅导课,家教老师跟走马灯似的,就我这煤球脑袋再怎么挖潜也成不了富矿呀!”鞋跋把自己的脑壳敲得哒哒的响。
“嗨!我倒真想回到上大学那会儿,周围都是单纯的学子,没有阴谋没有功利,有的都是纯粹的真爱。”懒猫咪一脸陶醉地说着梦话。
“靠,谁没纯真过!”鞋跋咕噜了一句。
“哼!怎么啦,我讨厌虚假,我讨厌被束缚,我讨厌被保护,我讨厌~”
“行了,行了,再说讨厌你就成蓝精灵厌厌了,那都是为你好。”鞋跋装出一副长辈的嘴脸说。
“我就不信,本姑娘没你们还活不下去了!”懒猫咪赌气不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