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梦到仓央嘉错了,应该是又梦到了。”蘸冰沐浴在霞光中,想那清瘦的背影没入湖水的情景。
“你是被昨晚那两位红衫喇嘛给搞晕了,我也第一次跟喇嘛坐得这么近,他们一直在念经,听得我都要睡着了。”懒猫咪打了个哈欠。
“小时候听相声拿喇叭的喇嘛手里拎着二斤鳎蟆,喇叭和鳎蟆鱼我爸都知道,喇嘛是干啥的,他都不知道。”蘸冰笑着,嘴里抑制不住地念叨着:“拿喇叭的哑巴,要跟拿鳎蟆的喇嘛换拿喇叭的哑巴的喇叭…”
懒猫咪一堵耳朵,“啊呀,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你再念绕口令我也要晕了。”
“你说那两位喇嘛跟桑董他们还挺熟悉的,也不知是哪个寺庙里的。”
“我昨晚睡觉的时候,听玛雅说什么特使来着?”懒猫咪怔了一下,但又摇了摇头。
“特使,说得莫非是那两位喇嘛?”
临近山顶,一头白色的牦牛挑衅似的歪着头亮了亮脑后的两柄弯刀,跨过石栏杆的蘸冰被逼得连连后退。
懒猫咪拽了拽蘸冰的胳膊,他专注于风马旗上的光影没有在意。
“蘸冰~”
“什么,别动我在拍。”
“看,看这里,蘸冰~。”
他转过头,看到了懒猫咪手指的地方。他蹲在身去,心脏怦怦地撞击着胸口,一股腥热的味道又在嘴唇上沿滚动。护栏外,在一块岩石的底部一条隐约的裂痕,像根浮雕的莲茎托着一座覆钵塔。
“就是这里,”她指着那条在朝霞中闪着丝丝莹光的裂纹说:“昨晚熏怒柏怎么说的‘觅着神迹而行,此山之巅日出之时。”
巴掌大小的覆钵塔雕刻在褐苔斑驳的岩石上,粗糙的纹路中间还篆刻着一行形状怪异的小字。“ 这是什么?” 蘸冰俯下身仔细观看。
懒猫咪绕到另一侧好让阳光直射在字迹上,拍摄日出的人们都已下山了,山下的帐篷区炊烟缭绕、紫气蒸腾宛若仙境。
光线正慢慢浓烈,从岩石裂痕中渗透出的露珠正一点点的耗尽,覆钵塔的刻痕在消逝,那怪异的字迹挣扎地吸匀着最后乳汁。鼻血浸透了纸巾滴落在岩石上,那行字迹在蘸冰的视线中开始扭曲变形,他晃动着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些,能记住那些残缺的符号。
“呀!忘带速写本了,对了,快拍下它!” 懒猫咪点醒了蘸冰混沌的神经。‘微距镜头’想法一闪而过,还好那镜头就在他的随身挎包中。
聚焦在那一指长的字迹上,蘸冰有种被催眠了的感觉,褐红色的背景纹理上遍布珊瑚的尸骨,死寂的青苔如同掩埋它们的浮土,一层层的堆积用生命抹去生命的痕迹。
“拍好了吗?” 懒猫咪急切地问,那段文字已然痕迹无存。
蘸冰跪在石栏旁,接过她递过的纸巾擦试着鼻翼,喘着气问:“有吸纳更强的吗?怎么老流。”
懒猫咪狠狠掐了他一下嗔怒地说:“有,带护翼的你敢用吗?到底拍好没有。”
“嘿嘿!当然你看。” 蘸冰用手挡住阳光让懒猫咪凑上前看,在液晶窗上一比一复原的怪异符号清晰可见。
“巴利文的注解我们倒是搞懂了,可是神迹和图上这些怪异的密码该如何破解呢?”俩人坐在石阶上商量着,营地上炊烟缭绕,淡蓝的光影延伸到山崖旁,湖面上薄雾散去现出雪峰的倒影,五彩的经幡在身边飘舞宛若仙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