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是王熙凤的左膀右臂,轻易离不开身;鸳鸯更是贾母院里的大总管,贾母的一应大事小情,竟都要她记着,时刻提醒着贾母,更是片刻不能离身的,所以前面和大观园虽然只隔了一道围墙,她们两个,却是轻易不会独自出现在这里的。
贾环现在碰见她们两个并肩走来,窃窃私语着,不像是有其他事情的样子,心中奇怪,正要迎上去打个招呼,却见她们似乎发现了自己,竟不要和自己碰面,在一个路口往另外一边拐去了。
平儿为什么躲着自己,贾环还能猜到些原因,因为她可以说是现在除了两个当事人,贾府之中,唯一知道贾环和王熙凤真实关系的人,而且王熙凤还有复制在正主儿贾琏那里态势的意思,在贾环这里,也来一个两女共侍一夫,只是贾环不愿去做勉强人的事情,才让平儿躲了过去。
这段时间,王熙凤就算事情再忙,三不五时的,也总会抽出些时间来,或是招贾环到她那里去,或是自己到贾环这里来,两个幽会温存一番,而一直给他们充当看门把风角色的,就是平儿。
贾环和王熙凤两个,如果是在王熙凤的房中约会,还会顾忌一下,动静搞得小一些;要是在贾环的清堂茅舍,四下空旷无人,两个人就无所顾忌了,王熙凤在被贾环送上云端的时候,下意识中发出的舒畅呻吟,平儿就算是捂住双耳,仍然抵挡不住魔音入脑。
平儿不是未尽人事的小姑娘,虽然之前有王熙凤看着,她真正和贾琏在一起的机会并不多,但就是因为机会难得,所以每一次,贾琏都会倍加珍惜,希望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能够让平儿满意。
但是贾琏的最大能力,也就那么大,从来没有令平儿情不自禁地想要呐喊出来的时候,现在听贾环和王熙凤的床,看到两个人每一次幽会,至少也要折腾半个多时辰,而后王熙凤容光焕发、宛若新生的模样,平儿心中要说没有什么念想,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尤其是这段时间,王熙凤疏远了贾琏的关系,轻易不让他近身,免得弄得自己总是不上不下的;而服侍贾琏的任务,大都交给了平儿,贾琏倒是没有怀疑什么,还以为王熙凤转了性子,不再紧约束他了,所以和平儿在一起的时候,做的更加卖力。
但是,贾琏每一次,最长也不过是七八分钟的时间,就无以为继了,单从时间上面论,就远远逊色于贾环,由不得平儿不自己设想,那连绵不断的高@潮,一个接着一个的巅峰感受,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只是,平儿第一次的时候,已经明确拒绝了王熙凤要她一起服侍贾环的要求,事后贾环和王熙凤虽然都没有表现得怎么样,王熙凤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信赖,但是现在要让再主动要求服侍贾环,她是无论如何也张不了这个口的。
所以,现在再面对的贾环的时候,反倒是平儿自己,心态失去了平衡,既羞且愧,有点无颜以对的意思,现在远远看到贾环迎面走来,便忙不迭的错身躲开,正是这种心思在作怪。
鸳鸯今天得空到大观园里来,也是因为一件烦心事——不知道怎么的,她竟然被府里的大老爷老色鬼贾赦看上了,想要讨过去做个小老婆!
鸳鸯在贾母房中,可不比袭人在贾宝玉房中、平儿在贾琏的房中,都是既定的小老婆命,以她在贾母那里得脸的程度,将来就算不会开恩放出去,府里大大小小领事的年轻男仆,也是由着她挑的!
虽然配了小厮,生活方面可能比做贾赦的小老婆要差一点、辛苦一些,但是鸳鸯并不是个骄纵的性子,极有主见的她,是宁可找一个贫贱夫妻,也不可能愿意委屈自己,服侍贾赦那个老不正经的!
只是,贾赦虽然在府里不大理事,在贾母那里也不受待见,但毕竟还是府里的男主人,要真是惹急了,拿捏一个鸳鸯,还是没有问题的,所以,鸳鸯虽然不会遂了贾赦的这个邪念,却也不方便一下子就把事情闹大、撕破了脸面。
贾赦想要讨鸳鸯过去做小老婆,他自己不敢亲自跟贾母说,而是派了邢夫人过来,打个头站。
在邢夫人那样人的眼中,大老爷房里的姨娘,自然要比一个丫鬟体面得多,根本没有想过,鸳鸯会不愿意,所以上来就找到鸳鸯,来给她“报喜”。
后来见鸳鸯咬定牙不松口,还是没有想到她会不愿意,以为她是乍得此信,有点害臊,抹不开脸来当面就答应,显得她多么没见识、巴不得去奉承大老爷的样子,邢夫人一时也没在意,想到王熙凤一向和鸳鸯相厚,就去找她,再来劝劝鸳鸯。
鸳鸯也知道这个事情,没有贾母出面,是不会有个了断的,而她也不好直接跟贾母说,那样就显得自己有点不知轻重,恃宠而骄了,索性就躲出来,眼不见为净;才来到大观园里,可巧就碰上了平儿,被她调笑了几句,两人正在理论,又见贾环迎面走来。
鸳鸯因为贾赦的这个事情,现在看贾府的老少爷们儿都不顺眼,也不想搭理贾环,平儿要躲开,她也就跟着过去了。
贾环见她俩躲着自己,也没有理论,自往潇湘馆去,进到里面,见林黛玉正坐在窗边绣着一个锦囊,紫鹃坐在旁边,一边给她打着下手,一边和她说着话。
贾环过去,见紫鹃立即收住了话尾,起身见礼,让贾环坐,过去给贾环倒茶。
贾环在林黛玉身边坐下,先往她手里的活计上看了看,笑着说道:“这个梅兰竹菊四君子的花样儿着实新奇,难为妹妹怎么想得出来!这东西现在有主儿没有,如果没有,我先预定了!我身边正缺这么一个拿得出手的东西呢!”
林黛玉听了,抿嘴无言;贾环一看,就明白了,摇头叹道:“我就知道,好东西从来没我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