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我艹你祖宗!”宋城一把拽过琛柏书,凶狠的拳头在同时满是戾气地冲着薄言的脸狠狠地打了过去。
这一拳极重,薄言也没有抵挡,身体往后一晃,狼狈地退了三四步才站稳,嘴里立马涌上一股恶心的甜腥味。
他抬手抹了一把,擦了一手背鲜红的血渍。
宋城气的浑身发抖,哪怕一拳打的薄言流血也不罢休,抬腿狠狠地踹了过去。
薄言抬手挡了一下,小臂立马蹿出一阵刺骨的疼麻,巨大的冲击力震的他整条手臂发麻。
宋城压不住火,凶狠地几乎是在对峙着杀父仇人,拳头攥的死紧,气的发抖。
明晃晃的一个人从他眼前消失,一切都是他的问题,他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放着琛柏书一个人走,以至于等他发现人不见了,琛柏书都快被人带出江城。
他看着监控里薄言掐着琛柏书脖子的场景,崩溃无助,什么也阻止不了。
他没想到薄言会掐着琛柏书,还将他掐的窒息晕厥。
一切都是他的错!
如果不是他曾经别有用心地联系薄言,那琛柏书和他就不会联络,更不会熟悉,哪怕琛柏书暗恋了十多年,到头来也只能埋藏在心里,永不见天日。
他原谅不了自己,但更原谅不了薄言,他一想到薄言掐着琛柏书的脖子,就恨不得宰了他!
“行了。”琛柏书及时拉住他,也怕他真的把人打的太狠,没什么精神地说:“扶我一把。”
宋城气的面目通红,琛柏书的声音点醒了他,他狠狠地剜了薄言一眼,压住胸腔的怒火连忙扶住虚弱无力的琛柏书。
宽松的衣服遮不住里面的痕迹,宋城猩红的眼眸骤缩,心疼的厉害。
琛亦玖一脸阴鸷地和薄父薄母走近,眉头紧蹙,看到他这样子,抬手将西装外套脱掉递给他。
宋城接过外套,揽着给他披上。
“薄言!”赶来的薄父厉声怒喝,“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薄言扶着旁边的车子勉强站稳身体,嘴角血迹溢出,他没看来的这些人,目光始终落在琛柏书的身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是违法的你知道吗?!”薄母心疼的同时,也更加崩溃,声音里已经带着难掩得哽咽。
“我知道。”薄言痛苦的说。
“你他妈知道你还敢碰琛柏书,你他妈是想死吗!”宋城粗声吼。
不管曾经他有多认可薄言,但他伤害了琛柏书,他就没法再容忍这个人。
薄言下唇蠕动,痛苦地低眸,他似乎想说什么,可碍于薄父薄母在场,还是没有说出来。
但琛柏书知道,他想说的,是“是的”。
他真的想死。
场面愈发激烈,压抑的怒火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琛亦玖抬眼看向琛柏书,问:“怎么说?”
琛柏书明白他的意思,摇摇头说:“算了。
琛亦玖脸色沉的吓人,阴冷的眸子扫过薄言,冷哼一声,对着薄父冷声说:“看在我弟弟的份上,这次饶过他,就不报警了。”
“但你们给我看好了他,下次再敢出现在我弟弟面前,就不会和今天这样了,我要让他只能在轮椅上过下半辈子!”
“放心。”薄父一张脸沉的厉害,被一个小辈这么威胁,他没有一丝脸面可言。
但从这人找上他,他就知道这人绝对有这个实力,心里就算再堵,他也不敢在这件事上不服气。
琛亦玖肃声道:“宋城,扶他上车。”
宋城攥紧拳头,无处发泄的怒气积蓄在一起,浑身刺挠,但琛柏书都这样说了,再气恼也只能作罢。
他现在不想看到薄家得任何人,更懒得搭理他们,扶着琛柏书打算先到车里。
可还没动,薄言仿佛才缓过神,突然两步上前,一把攥住琛柏书的手腕。
“不行!不能走!”薄言咬着牙,态度坚决。
“薄言,你真的想逼死我吗?”薄母捂着嘴哭出来,上前掰着他的手指,“你就非要看我死了,你才安心是吗?你松开,你松开啊!”
“妈。”薄言红了眼眶,眼泪在眼眶打转。
他看着他妈用尽了力气掰着他的手指,心口揪疼的喘不过来气。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他没法看着他爸妈被他逼死,但他也不能看着琛柏书就这么离他而去。
两边都是他最重要的人,可现在却一定要他做出选择。
“算妈求你了,你松开,松开行不行!”薄母哭的梨花带雨,她突然跪下来,薄言瞳孔骤缩,连忙去拦。
可到底还是晚了。
他妈跪在他面前,抓着他手哭着说:“算妈求你了,你和他分了吧,不要再联系了,行吗?
薄言眼前一黑,身体颤抖:“妈,我真的……”
可他妈还是将他推开,掌心空了,心也就死了。
他再也坚持不住,双腿直愣愣地跪倒在地,眼泪顺着眼眶溢出来。
他跪在他们面前,双目无神,不见神志,他突然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这三下,将他以往所有的爱恋磕没了,同时磕没的,还有他此生唯一的挚爱。
“爸,妈,如您们所愿,您儿子,再也不会……再也不会搞同性恋了。”
男人磕完没有抬起头,依旧保持着跪地的姿势。
然后就在这其中,那弯曲的后背却仿佛卸下了所有的力气,松懈过后,却突然颤了一下。
二十八岁的成年男性哭起来其实并不好看,后背因为他跪拜的姿势拉的修长,沙哑的哽咽声低呜不断,修剪整齐的指甲死死地攥着掌心硌着地面,能看的出男人真的在很努力地压制自己的微颤的身体。
可他越是压抑着哭声,眼前就越是模糊,泪水顺着鼻梁沟壑砸在地面上,浸湿了一片。
他这一辈子,对不起父母,对不起琛柏书,他也想弥补,可这个世界,却不给他任何机会。
他后悔他们为什么没有一起拍过一张合照,可他又想起来邮箱里还有一张他的私藏,他想着想着,眼泪又蓄满了眼眶。
他才想起来,那张照片,是他恐吓来的。
他真的不甘心,他们在一起连三个月都不到,就要一别两宽了。
从今以后,他会和其他人一样,结婚,生子,直到死去。
琛柏书也会如此。
他一想到琛柏书不再属于他,将会和别的女生,或者男人在一起,心口就揪疼的发疯。
心肝儿,心肝儿。
他哽咽难言,他知道,从今往后,他的心肝儿,真的不属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