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完一天长征似的15小时集训,天黑透了,洗漱完回到宿舍,听见小伙伴们讨论白天的事情。
“你们说,阿拉老胡今天说的真的假的?”胖嘟嘟的露比带着一脸害怕又八卦的表情问。
这个一口上海普通话的江西姑娘是我们画室的阳光小宝贝,相当可爱,我很喜欢她。当年她外婆做为上海知青到了江西,后来她妈妈长大嫁了她爸,就留在了当地。
平时露比在家和妈妈都说上海话,所以连说起普通话都一口标准的沪普。她在家非常得宠,也是画室里唯一一个带着妈妈来培训的同学。交上床位费后,阿姨也和我们同吃同住,经常给我们开小灶做好吃的,人又幽默开明,和我们完全没有代沟,大家都好喜欢她。
“我觉得不能吧。”高高瘦瘦的南子一边清理颜料一边回答道。她是个复读生,来自高考大省山东,画得挺好的。去年专业课拿了好些顶级美术学院和综合高校艺术系的offer,但高考文化课成绩太差,过不了线,又不甘心上一般的学校,这不,今年又来了。
她接着说:“老胡特喜欢吹牛,去年我们就发现了,越到后面吹得越离谱,特别是喝了点酒的时候,对不老徐?”
老徐是和她一起来的一个娇小的短发女生,画的比南子好,人还特别文静话少。老徐画画时,周身散发着一种修禅入定的氛围感。
“嗯。”老徐应了一声。
“他去年还说咱画室,有个拿过两年央美offer的复读师兄,晚上一个人在画室用功,结果凭空消失了呢。”南子继续说。
“我看不是消失,是突然悟了,觉得再复读没意义了,回老家随便一个大学上了。但是怕丢了画室一哥的面子,就懒得和大家打招呼走了。”莎莎也说,她是个河北的复读生。
“你想啊,咱画室,一到考试季,所有的人都跟疯了一样跑全国各地的院校去考专业。大家报考的学校又都不一样,画室每天都有人飞机火车离开又回。根本就不是什么消失。”
“估计就是懒得再搞一年,回家了吧。老复读,压力是真够大的。”难得老徐多说了几个字。
大家都点点头,几个复读生还带着一丝苦笑。
“可是老胡还说,麒哥走的时候,啥都没带。画画到一半,笔掉地上,连他那个用来接考试重要通知的手机都还挂在画架上,上面还插着他从来不轻易摘下的耳机呢。他那个人,没耳机没摇滚,哪活得下去啊!后来我们问了和他同乡的其他河北学生,都说回老家后和他没联系上。”南子说。
“是挺诡异的,不会哪天又突然从画室哪个角落冒出来了吧。”我假装大胆地问。
其实我看着大大咧咧,内心却非常害怕这些灵异的事情。可能是由于从小想象力太丰富、又对环境气氛太敏感吧。
“算了算了,不聊了,12点了快熄灯了,明早6点就得起,早饭前还有30张动态速写等着咱呢。”果然还得是莎姐,嗜睡如命,天天都嚷着睡不够。
她刚说完,灯熄了,一片漆黑中大家摸上自己的床,宿舍陷入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