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有命。”迟老爷子转身，“是我对不起他奶奶。”
如果他早点看清，他奶奶也不会生病了还瞒着。
如果她没有抱憾而终，他才会走他给他铺的路吧。
“把谨行给我喊回来。”
“二少昨晚回来了，一早又走了。”
迟老爷子嗯一声，“你以后去跟他，多指点。”
军中是另一个战场。
他的孩子，总归都要护着。
…
丁霓在迟家吃了午饭，又陪了迟慎一下午，才回井家。
迟慎开车送她，启动那辆Aventador，不禁戏谑道：“你什么时候也开这么招摇的车了。”
“给你撑面子呗。”
丁霓低着头在微信群和孟青拂她们几个聊天。
郁锦发了自己的自拍，主打一个现代木乃伊，看能感受到她的鲜活。
“真好奇我嫂子之前长什么样。”
“郁锦？”
迟慎想了想，说：“井荣真会娶她？”
“怎么讲？”丁霓偏眸看过去，“不娶，他帮她干什么。”
“张老没跟你说她的身体。”
“嗯？”
“很难生育。”
“……”
“你家就井荣一个，井奶奶能看着他后继无人？而且郁锦身体是出了名的胎里不足，井荣想娶，怕是有点困难。”
每个家族的老祖宗最想看到的就是儿孙满堂，膝下承欢。她家这一脉就她和井荣两个人，井老太太肯定希望孩子越多越好。
郁锦是真难。
丁霓沉默了。
孩子真这么重要吗？
“怎么了？”迟慎握住她的手。
“我还不想结婚。”
也不想生孩子。
迟慎无奈的笑一声，“我有这么不上道？还能用孩子pua你。”
丁霓抿唇不语。
谁让他动不动就用十个八个来威胁她。
“我们的一百件事还没完成呢。”
迟慎对谈恋爱没什么兴趣，但是对跟她谈很有兴趣，且越发迷恋。
他在靠近最真实的她，或娇气或坚韧，或冷漠或感性，都是他喜欢的丁霓。
“霓霓，想亲你。”
Aventador靠边停下，迟慎两人托到自己腿上，关了车灯，藏在昏昧里与她肆意交缠。
丁霓被亲的气喘吁吁，细颈不自觉仰起。
“慎哥，太窄了。”
“窄点好。”
迟慎咕哝一句，唇瓣重重碾上去，大手缓慢的抚摸她绷紧的脊背。
“下雪了，没人。”
丁霓偏眸往窗外看一眼，果真看到了洋洋洒洒的雪，不禁有些痴迷。
好温柔。
他也很温柔，温柔到丁霓失神。
丁霓回过神来时，趴在滚烫的胸膛上抽泣，眼睛鼻尖都红红的，看着被欺负惨了。
“我想堆雪人。”她娇嗔道。
不就是下去堆个雪人，才不会感冒。
“刚弄太狠，会感冒。”迟慎说，“想要一会儿让人放你房间里。”
“就不。”丁霓呜咽一声，抬手捶他。
“不乖。”迟慎捉住那只微凉的小手，塞怀抱里，俯身将空调开的大些，说，“明天是除夕，谁家除夕还生病。”
丁霓哼一声，偏开小脸儿不理他。
迟慎揉一下长发，抱了她一会儿才把人放回副驾驶，启动汽车。
他没有着急回井家，而是带着她在市区绕了圈，去了御景园。
“开门吧，小老板。”
丁霓没懂他来干什么，疑惑的看他一眼。
“你不是要堆雪人。”迟慎撑伞下车给她开门，“这里还安全点，玩儿去吧。”
丁霓勾唇一笑，下车扑到他怀里，“谢谢。”
她踮脚亲他一下，打开了御景园的小门。
“说爱你。”迟慎拉住她。
丁霓滞一下，耳根红了。
“我去开灯。”她松开他的手往电闸走去。
“丁霓，不说我走了。”
啪。
御景园通往后堂的灯骤亮。
丁霓此时才清清楚楚的看见倚在门口的人。他双手插兜，闲散懒漫，周身自由。身后的黑夜仿若一大块黑色丝绒幕布，温沉、倦雅、矜贵。
映衬着他漆黑深邃的眉目，竟衬得一切不如他。
丁霓轻舔了舔微干的唇瓣，颇有些落荒而逃的转身。
“爱你。”
很轻的一声，若是环境再嘈杂一点，迟慎一定没机会听见。
他大步跟上去。
“你别碰我啊。”丁霓下意识威胁，“我还要堆雪人。”
迟慎擒住她的肩，将人往监控盲区一带，“再说一遍。”
“不说。”丁霓挣扎着推他的手，“我要堆雪人。”
迟慎低笑一声，“做的时候担心衣服，表白的时候要堆雪人，我在你心里能排第几。”
“不要这么介意这种事。”丁霓抿着笑安慰他，“有你不就行了。”
“丁霓，你找欠。”
丁霓挽住他胳膊，软着声音撒娇，“哪儿有，帮我滚雪球？”
北城这场雪下的异常大，不过这点时间，御景园后堂庭院便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丁霓负责滚雪人身子，迟慎负责滚雪人脑袋。
可能是两人都是争强好胜的人，没多会儿就比了起来。
“哪儿有这么胖的雪人。”
两个差不多的雪球上下堆起来，丁霓无语死了。
迟慎笑了，拉过她的手给她呼了呼说：“冻红了，剩下的我来，去喝热茶。”
丁霓喜欢看他笑，冷不丁踮脚就亲了上去，似乎怎么都亲不够。
“我要回家了。”
她靠在他怀里，自顾自说，“明天不能陪你，新年快乐。”
“来日方长，宝贝。”
…
除夕一天都是喜气洋洋。
前夜的雪惹得小孩们一大早就起了床，丁霓正睡得迷迷蒙蒙，床就被几个小身子砸的弹了几下。
“姑姑啊，起床啦——”
“姑姑——打雪仗啦——”
“姑姑，太阳都晒屁股啦——”
“……”
几个小孩七嘴八舌，闹得丁霓想装睡都不容易。
无语的坐起来，她扫一眼趴在床边乐呵呵看着她的几个小屁孩，心里瞬间就被“好可爱”充斥。
他们长得像，又有各自母亲的特质。
总归一个个都是粉雕玉琢。
“小绅士可不会叫老公主起床的。”她捏了捏他们小脸笑着说。
“我们是小混蛋。”
井七家的老三，二十个里最有主意，最混那个。
一句话，瞬间让丁霓哑口无言。
“井十三，赶紧带着人滚出来，没大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