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高中真没喜欢过我?”迟慎吃醋了。
“没注意过。”丁霓说,“那时候你太厉害,蚂蚁看见你都得绕道走,谁敢喜欢你。”
话虽这样说,但那时候喜欢他的人可不在少数,可丁霓慕强,只会把目光放在盛泽这种成绩好人缘也好的人身上。
迟慎冷脸了。
丁霓踮脚亲他一下,“这么在意?那回去给你也写封情书好啦。”
她眉眼弯弯,看着十分乖巧。
而且现在她似乎不再避讳将人的关系了,迟慎瞬间就高兴了。
“点菜。”迟慎带着她坐下,“随便点。”
“我请你。”丁霓说,“也就有点请你吃火锅的钱。”
迟慎勾唇笑一下。
唐沁很久没见过丁霓了,泄露公司机密那件事,华参提告,她判了三年,因为怀孕,又判了缓刑,勉强现在算个自由身。
下楼丢个垃圾的功夫碰见她和迟慎亲密无间,她瞬间就停下了脚步。
不是说看不上吗?
不是说不想往上爬吗?
贱女人!
可能是磁场感应,丁霓不知怎么的就跟迟慎聊起了唐沁,主要是对比她和雷念的不同。
迟慎对她手下这堆秘书没什么印象,大概只会ABC这样对号入座,听她说名字,微滞了滞,似乎在想她说的谁。
“给你换茶那个。”丁霓提醒道,“其实雷念比她学习能力强,你下次别对她那么凶。”
“浪费我一秒钟都是在浪费你的钱。”迟慎懒得跟一堆机器废话,尤其是跟不上他节奏的机器。
她在的时候,他一个眼神她都知道他需要什么,她手下这帮ABC可没一个省心的。
“你给他们点时间。”丁霓说,“我刚来华参的时候,不也这样?你稍微和蔼可亲一点点,他们就不怕你了。”
“没觉着。”迟慎说,“你刚来的时候根本不把我放眼里。”
“没有吧。”丁霓浅笑着回忆两人刚见面那次,那时候迟父刚从华尔街救她一命,知道她在纽大的过往,看了她做的东西,才把她带回国。
飞了一天一夜,飞机落地,她孑然一身的站到了他面前。
那天,比现在冷。
年节上,他醉生梦死的,似乎放飞了很久。
她说:“迟总好。”
他似乎喝的不少,打量她的眼神轻浮又不羁,似乎在说“就这小玩意儿还不够他塞牙缝”。
可能是出于玩弄,他笑了一声,应下了。
数九寒冬,她没倒时差,在冷冰冰的夜里硬撑着在他应酬完。
那时候是凌晨三点。
“你那天就像是要弄死我一样,我飞了24小时,还等你到凌晨三点,回酒店天都快亮了。”
凌晨四点的北城,如她记忆中那样璀璨迷人,那样蛮横不讲理。
“因为你没认出来我。”迟慎说。
“怎么没认出来。”
丁霓喝了几口酒,卸下了许多防备,她笑着给他涮菜,“你高中写的检讨都快堆成山了,我见你的时候心里特不平衡,就在想你命真好,轻而易举的就坐到了这个位置上。”
“我不服你的。当时。”
丁霓支起下巴,怀念的说,“还是后来看见你毒辣的商业眼光,做事又杀伐果断、不近人情、心狠手辣才安心做你秘书的。”
“你这都是什么词。”迟慎轻瞪她一眼。
丁霓笑了:“你和秦弥晏最大的差别在于他佛口蛇心而你不屑于,这样就显得你干净许多。”
听她突然扯到秦弥晏,迟慎正想怼一句,就听她说,“所以他活该没媳妇。”
迟慎凝着她,见她小脸儿绯红,好半晌伸手捏了下她的脸,“你又喝醉了。”
秋夜似乎突然变得温暖,丁霓趴在宽广的后背,睡得很安心。
迟慎其实能感受到她的变化。
相较于女朋友和情人,她似乎更热衷于后者。因为,后者她可以不负责任,随时毁约。
她不愿意他插手家里事,生怕他的名声沾上一点污点,她这么好,就那点微不足道的血缘,哪儿阻挡的了她走进迟家的大门。
华参已经到达了应有的高度,足够他一生闲散富贵,娶谁。
他自己说了算。
就算老爷子打断他两条腿,也得他自己说了算!
…
丁霓新手机有许多未接电话,看到时,她正给迟慎搭衣服。
习惯了他时时刻刻板正的西装领带,他突然说今天要休闲一点,搞得丁霓都有些懵。
搭好一套,他换衣服的空隙,丁霓找到了自己挂断几遍,又开始疯狂振动的手机。
接起电话,那头人一腔正宗粤语。
「你系丁长华嘅女仔吗?」
丁霓丝毫不惊讶。
因为她知道丁长华去了澳城。
丁霓:「系吖,有咩事呀?」
那头似乎惊讶她的粤语这么地道,停顿几秒说:「佢喺我哋呢度输咗个亿,罗钱赎人」(他在我们这里输了一个亿,拿钱赎人。)
丁霓沉默。
忽然,手机被人接过去了。
迟慎说:「可以丫,畀佢投怀断绝父女关系。」(可以啊,让他主动断绝父女关系。)
迟慎:「佢要同意,我再加个亿。 」
丁霓被他吓到了,伸手去抢手机。
迟慎大手一抬,制住她,将人抵到表台上,轻而易举的掌控她整个人。
「五分钟,五分钟畀我答案,如果唔系,一分钱都冇。 」(五分钟,五分钟给我答案,否则一分钱都没有。)
丁霓想挣扎,下巴瞬间被掐住,裙摆挥到一边,迟慎附耳轻喃,“闹我一晚上了,我温柔点,乖。”
丁霓失声。
迟慎不喜欢她咬自己,拉下她咬出牙印的食指吻了吻,十指相扣。
电话开了扩音,那头人正在用普通话跟丁长华解释,几秒,丁霓就听见,“好好好,我签我签。”
她整个人微僵,悲凉油然而生。
所以,她这个私生女,就这样轻易地被他高价卖掉了。
真可笑。
迟慎:「我律师八点落地,会联系你哋!」(我律师八点落地,会联络你们。)
电话被他无情挂断。
丁霓被抱到了表台上坐着。
迟慎见她微微失神,一点儿没收着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