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义路一条街,酒吧里的音乐声从没关的门里传出来,门外是各种等着顾客的的士司机,大声吆喝的男人们,借酒装疯的女人们,以及蹲在角落等着“捡尸”的“捡尸人”们。
喧嚣把信义路夜晚最热闹的一面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对比更显出小巷子里沉默。
“吵死了。”萧渡揉着太阳穴,“办着案呢,就不让他们停业几个小时,天儿都要亮了还这么嗨?”
从到信义路起,耳朵就一直被强行灌入听了忍不住晃动身体的音乐,但在工作时间听到这种音乐让他烦躁。
“停业?你厉害你去试试?”陆荆一耸肩,还不忘提醒他,“我不确定这条路有多少间酒吧,但目测不少于五十家,比起市局的指令,我觉得你萧大少用钱砸会更快些。”
萧渡对他的话视若无睹,抬手捏了捏眉心:“要不让隔壁扫黄队来一趟?”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再过两三个小时上班,到时候扫黄队无获而归是不是你负责?”陆荆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差不多了,萧队要借隔壁扫黄队的名义进去走一趟?”
“别逼我爆粗。”萧渡面无表情地说。
回到市局,鱼肚白已经显露,街上是清扫街道的环卫工人,市局隔壁早餐店的老板甚至已经开始营业。
大G停在早餐店门口,萧渡从车窗探出手,手指夹着一张纸币:“老板,肉包菜包豆沙包各两个,来三份,外加三杯豆浆。”
两分钟后,萧渡把早餐往还没回到市局的陆荆的桌面上一放,拿了两个自己喜欢的包子跟一杯豆浆走进办公室。
昨天凌晨三点被叫到现场的只有他,陆荆还有秦越三个人,早餐自然也只有三份。
萧渡边吃包子边回忆刚刚在现场勘查时的发现,死者的死确实有些奇怪,首先排除的肯定是自杀,没有人会用细绳把自己活活勒死,这个动作难度系数太高,但完成度显然不高。
萧渡咽下最后一口包子时,办公室的门敲响,秦越笔直的站在门口看着他,似乎是要等他点头才敢进来。
整个刑侦队办公室最守规矩的大概也就眼前这个小伙子,又或许他只是被萧渡骂多了,在他面前就显得格外乖巧以及怂。
萧渡盯了他好几秒,没说话。
秦越咽了口唾沫,低声试探道:“萧队,我可以进来吗?”
“说。”萧渡慢悠悠的吸了口豆浆。
他话音一落,秦越就似条件反射般开口:“死者的身份已经核实,她……”
“你就不能进来再说?”
萧渡不由摇了摇头,他只说了一个字,没开口让秦越进来说,他就不敢进来。
萧渡觉得他一天能有好几次怀疑,这么实诚,而且脑筋转不了弯儿的秦越智商及不及格,还有他真的这么可怕吗?
他刚要问,但看到秦越一脸紧张的样子就知道,他再问只会让秦越更加紧跟胡思乱想,索性就打算这个念头。
“以后这种情况就不要让我请了你才肯进来,好吗?”
他刻意强调“请”字,吓得秦越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却又被萧渡打断:“说正事儿。”
“死者叫骆颖,二十二岁,今年大学刚毕业,外地人。”
秦越似乎刻意强调了“外地人”这仨字,似乎在提醒他些什么,没看到萧渡有任何反应才紧接着说:“目前得到的信息并不多,等会儿我再去一趟他们学校。”
“把骆颖的社会关系全部排查一轮,以及她去信义路做什么,玩还是见什么人都是了解清楚。”
毕竟是新人,萧渡还需要跟他强调走访排查的主要工作内容,要不是看到秦越一副怕他怕得要死的样子,他肯定没那么好心重复一遍。如果换做纪阎或者陆荆,他根本不可能提醒这些。
秦越转身正要走,萧渡又把他喊住:“先到法医那边跟白主任把死者的手机拿给我看看。”
他想到白涂跟他说的话,死者的手机最后打开的页面是在短信的页面上,这是一个线索。
半个小时后,秦越才把证物拿回来,白涂分明就是故意把证物扣在他那儿的,就想要让萧渡去求着他。
白涂可以带个人感情“针对”萧渡,但是面对脸皮薄的实习生秦越,他就只能公事公办,可尽管公事公办,他还是晾了秦越半个小时。
跟证物一起送过来的还是死者的指纹片,用来解锁手机锁屏的。萧渡拿上手套,却听到秦越说:“白主任说,手机上只有死者的指纹。”
萧渡头也不抬的“嗯”了句,随后全身心把注意力放在手机上,他打开短信的页面,找到白涂说的那条短信,上面写着:我来找你了。
看到手机上躺着的五个字,萧渡不由得皱起眉头,再上翻了翻,但是个号码只发了一条短信,还是一个不在通讯录上的手机号码,也就是说,这个手机号码很有可能是死者认识,但却很久没有联系的人。
他查了下号码归属地,并不是本地号码,让技术部的人查了才知道,这个号码是来自跟云城市局颇有缘分的临源市。
零零碎碎的线索拼起来始终没能让萧渡把案子的线索拼接起来,从事发到现在,甚至没有亲属过来认领尸体,是没通到位还是没有亲属在云城?
没等萧渡想通,他反扣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国产手机的自带铃声把他的思路中断,正想着到底是谁在这会儿给他打电话,想要把怨气转移一下,但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安净的名字时,紧着的眉间都瞬间松开,就连嘴角都不由自主的弯起一个互动。
他摁下通话间,与前几分钟秦越不听态度的跟安净说:“起来了?”
安净刚醒,声音还有些许的倦意,落在萧渡耳里却让他就连眉眼都笑开了。
“看到你的留言了,云城又有什么案子了?”安净手机拿着萧渡写得留言,不由担心的问。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安老的案子才过去不到一个月,这边又有了新的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