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萧渡到底没能带安净回家，凌晨三点的美梦里，他被电话吵醒，陆荆的声音传来：“醒着呢吗？”
萧半眯着眼睛看一眼手机，上面显示着凌晨三点，他咬着后槽牙反问：“……凌晨三点，你说呢？”
他正要开口骂时听到陆荆的声音传来：“那就赶紧换衣服到信义路来，半个小时前那里发生了命案。”
萧渡忍不住爆了粗，现在的犯罪分子都这么会挑时间作案吗？
他骂骂咧咧，但挂断电话却雷霆之势洗漱换衣服，出房间门时却是轻手轻脚，他没忘记客房里还住着人，他盯着客房的门看两秒，转身走进书房，一分钟后拿着一张写着字的白纸从安净的房门底下塞进去。
信义路是云城人最多的酒吧街，哪怕是凌晨三点，这里依旧热闹无比，。
萧渡把大G稳稳的停在案发现场的小巷子路口，一下车就看到狭小却灯火通明的小巷子入口围着警戒带，四周围着好几辆警用SUV。
他弯身从警戒带钻进去，随手把长袖衬衫挽到手肘处朝着里面探去，边走边问正围在尸体周边的法医跟勘查现场的勘察员：“什么情况？”
萧渡凑近一看，并不强烈的灯光打在地上，法医跟刑警们围着一具尸体，她平躺在地上，一张过分化妆的脸几乎分辨不出原来的模样，甚至不能从她厚厚的妆容里看得出她的实际年龄。
人已经凉透了。
萧渡倒吸一口凉气：“这姑娘该不会是半夜装鬼吓人，被误杀了吧？”
白涂抬头看他一眼，眼里尽是对他的不悦，低声骂了句：“现在没你什么事，边儿去。”
萧渡一耸肩，并不打算跟比他还早被叫过来的白涂计较，而是再朝着前面走去。
这是一条死胡同，两边全都是居民楼，外面一整条都是酒吧街，在这里杀人未免太过于冒险，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好处，至少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根本没人会注意到刚从酒吧出来断片儿倒在地上的人是死是活。
萧渡抬手招来比他先到现场的秦越，问：“报警的是谁？”
“‘捡尸’人。”说到这三个字时，秦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说，“他本以为死者喝断片了，上来才发现她腹部被捅了一刀，而且人已经完全没有呼吸。”
“他是跟着死者到这条小巷来，还是误打误撞碰上的？”
“误打误撞。”秦越犹豫几秒，又继续说，“他说他刚‘开工’，是闻着香味进来的，可没承想居然遇到一具真正的尸体。”
最后一句是‘捡尸’人的原话，萧渡甚至能想象得到他当时的模样，不由讽刺了声：“碰到这种事情，我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做这种行当！”
所谓的‘捡尸’人，就是在酒吧等娱乐场所外蹲点，把喝醉的女生捡走，再与其发生性关系。
“其他线索呢？”
“暂时还没有，白主任正在勘查现场，对尸体做初步检验。”秦越说，“我刚才问了一圈在附近蹲点的人，他们要么就是刚来，要么就是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进小巷。”
这并不奇怪，要是他们看到死者走进这个小巷里，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她？
不过还有一个可能——死者根本就不是从他们发现的的巷子口进来的。
萧渡看着前面的某一个点，眯着眼睛说：“明天记得提取附近的监控视频，还不能确定死者是自己走到这个小巷来的。”
他本以为这是一条死胡同，走近才发现楼与楼之间还有一条比这条巷子还要小上三分之一的巷子，两人肩并肩不好过，但一个人再背着另一个人进来却绰绰有余。
“能不能确定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萧渡走到已经提取完线索的白涂，“死者是怎么死的？”
“确定这里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是你们刑警的工作。”白涂把装在证据袋里的手机递到萧渡的面前，“这是死者的手机，解锁后的页面是短信，证明死者在临死前正在看这条短信。”
顿了话，白涂又继续：“死者腹部被捅了一刀，凶器我们需要检查才能确定有没有留下指纹，但可以肯定的是死者并不是因为这一刀死亡，这刀并没有刺到命脉。她的喉部有一道明显的深紫色痕迹，瞳孔放大，痛苦状，舌头已经呈紫黑色，多半是被勒死的。”
“勒死？”萧渡不解地问，“既然死者已经被勒死，凶手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在她腹部再补上一刀，难得觉得勒死不够过瘾？”
“我不是凶手，我没法儿给你正确的回答。”白涂像是吃了枪药似的，一个劲儿怼他。
萧渡牙疼似的一咧嘴，抬手轻轻的搭在白涂的肩膀上，往他耳边凑近，低声问：“白老哥，你这是吃枪药了？”
白涂一耸肩，把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甩开，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随之抬脚离开，一句话没给萧渡留下。
后者懵了一脸的看着白涂的背影，久久不能回过神来：“这破烂玩意儿发什么神经？”
“听说白主任已经连续几个晚上都住在市局。”匆匆赶到的陆荆低声提醒。
萧渡一皱眉：“他加班就能把气撒我头上，我堂堂刑侦支队长什么时候成他白涂的出气筒了？”
他一副欲要追上去跟白涂干架的模样，让陆荆不忍直视，好心提醒了句：“他并未有意加班，只是跟老婆吵架被赶出来的。”
听到这里，萧渡刚离地的左脚又重新放了回去，陆荆无情嘲笑：“怎么，不刚了？”
萧渡一勾唇：“我一正热恋中的人，上去这不是给他添堵吗，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陆荆嘴角一扯：“你不是吗？”
“我是吗？”
萧渡对自己的厚脸皮还不算太了解，这要搁在平时，他哪里顾得上什么添堵不添堵，现在纯属是担心白涂被他刺激后不愿意把尸检报告给他那么快。
为了案件，他还是选择当一次怂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