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让我们走?”安仁对陆荆没有任何一丝惧怕,至多不过是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刑警罢了,如今看到一个小型刑警也敢赶走他,气得他整个人浑身透露着不悦,“你们一个交代都没有给到我们,就想让我们怎么走?”
“就是,老爷子的事儿你们要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是不会走的。”另一个人帮腔着说,脸上露出愤愤不平,可一看就是个‘虚胖’的主儿,陆荆一个眼神扫过去就能把他吓得一哆嗦。
饶是陆荆是市局刑侦队出了名的好脾气,这会看着这一群自称上流人士做的却比没有文化不懂法的下层人民还要可笑的行为,还是免不了用一副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们:“从今天早上你们就在这里逼问我们要结果,可我们提议让法医去看安老的尸体你们怎么没答应?”
言下之意,不配合调查的人是你们,不是刑警不愿意加大力度来侦查这起案件。
“你!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们碰我父亲一根头发的!”安仁一脸愤怒的看着陆荆,就好像法医已经对安老的尸体做了什么似的。
他话音刚落,陆荆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听到门口的方向传来一个冷漠地声音:“我同意。”
一众人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身穿一身黑色衣服的女人站在门口,她头上戴着一顶同样是黑色的渔夫帽,渔夫帽将她半张脸都遮住,可饶是遮住半张脸还是被安仁认出她来——安净。
安仁指着她说:“人八成是被你害死的,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他的语气满是责备,就好像他亲眼看到是安净在车子上动了手机一样。
安净对他的话视若无睹,抬起头看向陆荆,坚定地说:“我同意让法医对爷爷的尸体进行尸检。”
她相信刑警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个行为,一定是他们怀疑安老的死因才会提出这个建议。
“你同意没用。”安净话音一落,刚处理好公司事务的魏琳带着安彤从警局门口走进来,语气倒是比前一天强硬许多,“你二叔才是爷爷的亲儿子,你顶多不过是个孙女,你有什么资格决定他的事?”
安净微微一怔,对于魏琳的话,她竟一时无力反驳。是了,在安仁的面前,她确实没有资格插手爷爷的身后事,可是——
“你们一大早就过来闹不就是想要一个结果吗,为什么不愿意把爷爷交给法医?”安净红着眼盯着安仁看着,后者心里一怔,半晌没说得出话来。
打破沉默的还是魏琳,她跟警方提议:“我们怀疑安净是直接害死爷爷的凶手,既然她亲自来到警局,你们难道不审一审她?难不成你们真的因为安净跟萧渡的关系而放过对安净的怀疑?还是你们根本就知道她有问题才会不审她?”
“二婶。”安净喊了声,“我今天过来的目的就是配合调查,那些激将的话你不必再说。”
魏琳一怔,就连她旁边一直默默跟着,没有说话的安彤此时都觉得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安净,这会像是尘埃里的一粒沙子般卑微,可安净身上依旧带着无人可以侵犯的高贵。
安彤第一次用这么复杂的眼神看着安净,平时见面就怼的人的安彤只躲在魏琳的背后看着她,一句话也没再说。
终于,一直在办公室里的萧渡走了出来,刚才安净跟他们的对话他在门后一字不差的全听进耳里,要不是知道自己出现会让情况变得更糟糕,他一定不会让安净独自一个人面对这些事。
他推开门的同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投过去,可他却只把视线停留在安净身上,半晌才开口:“顾晓曼,把人给我带进来。”
突然被点名的顾晓曼先是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才匆忙得走到安净的身边,低声说:“安顾……安小姐,这边请。”
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再称呼她为‘安顾问’,这是在给安净惹事,更是给市局惹事,幸好她在话出口前想起来。
顾晓曼悄悄为自己及时保住的‘秘密’松下一口气,带着安净朝着审问室走,却听到身旁的人低声说了句:“帮我个忙,到门外跟送我来的人说一声,不必等我。”
顾晓曼微微一怔,还没有回过神来,安净已经推开门熟门熟路的走了进去,哪怕这个审问室她进来的次数并不多,可以嫌疑人的身份进来却是第一次。
审问室里面除了一套刑警的审讯桌,还有一张犯罪嫌疑人坐的审讯椅之外,就只有站在正中央明显在等她的萧渡了。
她看一眼萧渡,想要对他露出一个让他放心的笑容来,可她却发现她怎么也笑不出来,于是索性朝着审讯椅走去,毫不顾忌坐下。
她抬头看向萧渡:“问吧。”
后者不为所动,只盯着她看,他明知道摄像头录着,明知道隔壁观察室里还有人看着,他忍着没有上前抱一抱安净的冲动,但那一道担心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后就久久移不开。
他这个状态是不对的!
观察室里的陆荆不由悬起一颗心,只担心他不顾及摄像头上前抱住犯罪嫌疑人。
好几分钟后,萧渡才像是回过神来,转身走到审讯桌前,拉开椅子坐下,两条长腿与肩同宽的自然垂直放着,十指交叉的搭在桌面上,眼睛依旧没有离开安净身上半分钟。
看到萧渡恢复理智后,陆荆才缓下一口气。
审问室里的萧渡眼神复杂的看着安净,可再怎么复杂,里面却也没有包涵任何一丝怀疑,更多的是担心跟心疼。
良久没有听到萧渡开口,安净抬头看他一眼,那双漆黑的双眸里带着心疼时,她心头忽而涌起一股暖意。
她似乎猜到萧渡会问的问题,于是在他无法先开口之前主动说:“我从临源市出差回来那几天有点小感冒,脑子昏昏沉沉的,所以每天都是打车上下班,我的车一直被我停放在酒店车库。”
“你……”萧渡开口发现声音有些沙哑,清了清嗓子才继续,“有没有让人动过车子的刹车?”
安净一怔,猛地抬起头看向萧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