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净还在懊恼这顿原本是她要请客的饭居然又被萧渡偷偷买单的事,就听到萧渡的声音传到耳边。
他说:“虽然洪明进的事过去半个月,但案发现场还是被保护得很完整,有没有兴趣跟我走一趟郊区?”
安净下意识摁亮手机,看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拿起手机在萧渡的面前晃了晃:“这个点?”
后者点点头,顿几秒似想到什么才开口:“怎么,害怕?”
他顺势看一眼安净手机上的时间,晚上八点半,现在到案发现场至少也要半个多小时,这个点不算晚,但出现在埋过尸体的地方确实有点渗人。
不过那只是相对别人而言,对于常年出现在死过人的地方的萧渡,他从不相信这个鬼神之说。
好一会儿他才说:“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人心比鬼魂更可怕。”
“我不是怕。”安净收起手机,“只是觉得晚上能看到些什么?”
“那就当我们做一次犯罪现场还原好了。”萧渡迈着大长腿朝着车子走去,边说,“重走凶手走过的路,那天晚上做过的事。”
临源是个三四线的小城市,城市面积小,人口不多,夜晚来往车辆更是少之又少,哪怕是从市中心到郊区也只需要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
当然,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萧渡全程以最快又不违背交通规则的速度行驶车辆。
按着申远给的地址来到洪明进的家门口时,并没有看到屋里有灯光,听到安净‘咦’的一声,他才开口解释:“今天我让洪明进的妻子到刑侦队问话,她应该是在结束问话就回乡下老家。”
萧渡停好车,解下安全带,扭过身体面对这安净,不解地问:“我们刑警跟你们一样两只眼睛一张嘴,为什么普通百姓看到我们都避而不及?”
“因为……”安净刚开口,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却突然顿住。
“哎,你这,你这演技……”萧渡抬起头摸了摸下巴,笑道,“我有没有说过你演技很好?”
“你后面。”安净整个人僵住,直勾勾的盯着他……身后看。
安净不像在演戏,而且他并不认为安净会这么无聊,还有这个闲工夫逗他,他于是眉头一皱,扭过头看向背后。
“嗬!”一扭头,他整个人被吓一跳,一个黑影正趴在车窗上往里面探。
这车的玻璃是单向玻璃,任由外面的人怎么看,都看不到里面,被吓到的只有他们两人。
萧渡皱起眉头,下意识往安净的方向靠了靠,盯着趴在窗户的‘东西’看:“这什么东西,还没到半夜就出来吓人?”
“他是人。”最先发现的安净已经缓过神来,再看她时,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害怕的情绪。
萧渡再看一眼,确定扒着车窗的确实是人时才松下一口气,却不忘打趣道:“你一个姑娘家胆子怎么那么大,这时候不是应该哭着喊着躲到哥怀里?”
他将目光转移到安净身上,微微张开手臂:“哥的怀抱时刻做好迎接你的准备,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话音一落,车窗就被外面的人抬起手狠狠的敲击着,再一次引来萧渡的注意,他回瞪一眼那注定看不到他的人,语气有些不悦:“这人到底要干嘛?”
他作势正要降下车窗,却被安净抬手摁住:“先别动,先看看他想干嘛。”
“能干嘛?装鬼吓人呗。”萧渡冷哼一声,“看着动作就知道没少在这一块吓人。”
想到什么,萧渡突然抬眼看向洪明进没有亮灯的房子,他好像知道没亮灯的原因了。
不等安净再拒绝,他已经降下车窗,伸出手一把揪住车窗外那人的头发,一把扯下来的却是一顶假发。
他嫌弃的“啧”一声,随手把假发丢到地上,装神弄鬼的人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动作迅速的萧渡推开门下车反扣住。
“咔嚓”一声,他已经把人双手反扣在身后,抓着他的手臂就往车身上怼,不给任何反抗的机会,将他的脸摁在车身上:“装神弄鬼,你到底要干嘛?”
要不是坚信科学,要不是安净胆子够大,只怕刚才再看到黑乎乎的一团是已经掉头离开,不过看来今天晚上倒是没有白来,至少还抓到一只‘鬼’。
“我才要问你们是谁,大半夜来我家到底想要做什么?”被萧渡摁住的人无法动弹,只能一边挣扎一边说话。
“你家?”萧渡眯起眼睛,扭头看一眼洪明进的房子,才摁了摁无力反抗的人,“你是洪明进的儿子?”
他在资料上看到洪明进还有一个刚过二十岁的儿子,可是他在自己家门口装神弄鬼是几个意思。
十分钟后,萧渡在得到他的事身份证下确认十分钟前装神弄鬼的人确实是洪明进的儿子才解掉手铐。
洪格季把萧渡跟安净请进家里,给他们倒了水才抱歉地说:“我以为你们来这里做……做那种事情,所以才会装鬼吓唬你们,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是刑警。”
萧渡显然并不在意洪格季的误会,但坐在旁边的安净从听到他说的话后,整张脸都黑了。
洪格季似乎感觉到气压有些低,于是再一次道歉:“真的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是刑警。”
“我们不应该这个点来的。”萧渡没有安慰,也没就他刚才对洪格季动手道歉,而是反问,“既然你在家,为什么要关着灯,你母亲呢?”
“哦,是这样的。”洪格季坐在他们的对面,解释道,“今天我妈从警局回来就吵着回老家,我把她回去刚到家还没有来得及开灯就听到外面有车声。我们这里偏得很,门前那块地挖到尸体,加上我爸的事情,很多人已经不愿意住在这里,所以我才以为……”
他抬眼看向安净,看到她微微一皱眉才闭了嘴。
“经常有人在这里做这种事?”看到洪格季明显的一愣,萧渡才指了指被他丢到沙发上的女人假发,意有所指。
“一个月四五次是有的。”后者摸了摸后脑勺,一脸不好意思地说,“可能那些人并不知道这里发生过的事。”
洪格季说完,微微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