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雪秋自然是不敢的,不过季北柠这话也吓不着她。
季家现在可是她说了算。
“柠儿,你要是不相信大可自己找大夫,但是府里不会留一个病人,今天人我是一定要送出去的。”
许嬷嬷听了命令,招来了府上的家丁。
家丁可不是婆子,季北柠哪怕长了四只手也不是对手。
而且对于季家的下人来说,不受宠的季北柠可不算是什么主子,动起手来一点情都不留。
初朝已经又被拿住,冬蝶被推到了一边。
季北柠也被几个人围住。
许嬷嬷假惺惺道,“二小姐可不要伤了自己,为了一个丫鬟不值当的。”
季北柠不会束手就擒,她是真的动怒了。
她对叶雪秋的态度一直是冷眼旁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是这一次,她是切切实实的想撕掉叶雪秋那张伪善的嘴。
院中的家丁手上都拿着棍子,他们并不敢对季北柠真的动手,一直是围困她。
可是周田田和小碗冲上来一推,推出一道口子,季北柠趁机跑到初朝面前。
“小姐!”
初朝吓了一跳,因为有人的棍子差点砸在季北柠头上。
“小姐,我没事,你别为了我受伤,我不在季家也没事的。”初朝知道季北柠不容易,万不到撕破脸的时候。
季北柠压根就像没听见这句话一样。
手指上银针极快的扎进了拿着初朝的下人,这一次她下手很重,两个下下人几乎立刻瘫软在地,浑身抽搐,动也不能动了。
叶雪秋和季北辛吓了一跳。
她们看着场中的季北柠,素衣翩翩,身形纤瘦,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四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不是她的对手,四五个身强力壮的家丁居然都困不住她。
她的眼神近乎嗜血,冷厉的让人不敢直视。
这样的季北柠是令人胆颤的。
一个闺阁小姐怎么会这么可怕?
“来人,二小姐疯了,快点抓住她!”叶雪秋下意识就是要制止这样的季北柠。
季北辛也在一边道,“不能让二姐姐伤人了,你们不用留情,一定不能让她疯了。”
得到了主子的吩咐,家丁们自然就不会留情了。
手上的棍子直接往季北柠身上招呼,得亏季北柠身子灵活,躲了几下。
周田田见状要上来帮忙,被叶雪秋命人拦住.
周家大小姐是不能受伤的,这一点叶雪秋比谁都清楚。
至于季北柠,这是她犯错在先,她做母亲的教训不懂事的女儿是在情理之中。
这样一想,她下的命令就更狠了。
院子里乱成一锅粥。
嗷嗷叫的人躺了一地。
季北柠也伤了,她肩膀被棍子打了一下,隐隐作痛。
侧脸上也不知道是被谁的指甲划了一下,有一条细长的痕迹,血珠落在衣领上。
头发也散了,衣服也破了,人是狼狈的,可气势却丝毫不减。
听雪院的几个丫鬟都哭成一团,拼命的挣扎。
“季夫人,你这也太过分了,季北柠是季家的嫡女,你这是要她的命吗?”周田田已经要骂人了。
“周大小姐说笑了,”叶雪秋丝毫不着急,还有空慢悠悠的回话,“再怎么说柠儿也是我的女儿,我这只不过是在教她规矩,老爷说了,季家的规矩得由我来教。”
“你这个假惺惺得毒妇!”
周田田终于还是没忍住说了季北柠一直想说得话。
只可惜她是周家的人,身边又没人,帮不上忙,只能逞嘴皮子功夫。
季北辛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这样的狼狈就应该是季北柠的样子,像一直被人撵的阴沟里老鼠一样。
今天一直憋着的一口气这会总算出了。
她一直不错眼睛的盯着前面,想寻找一个机会给季北柠一击重创。
而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有个家丁挥舞着手里的棍子,应该是想吓吓季北柠,而此时的季北柠正护在初朝面前,背朝后。
季北辛向自己的丫头荷香使了个眼色。
荷香瞬间会意。
她偷偷的走到季北柠边上,将落在地上的棍子一踢,那位想吓吓的季北柠的家丁没仔细看,一脚就踩了上去。
原本做做样子的棍子直接对准了季北柠的头,家丁也因为巨大的冲力往季北柠的方向砸去。
可想而知,这一棍子下去,不死也要脑袋开瓢了。
季北辛满意的笑了。
叶雪秋将一切看在眼里并未阻止。
只有初朝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小姐!”
"北柠!"
“小姐!”
“小姐!”
劲风已经扫来,季北柠也感受到了。
来不及了......
季北柠抱住初朝,闭上了眼睛。
如果真的难逃一死,她也要护住初朝。
前世没有护住她,这一世她至少要护住她!
意料中的棍子并没有砸下。
整个院子陡然安静下来,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
一股若有似的杜衡香气袭来,季北柠猛然转头,眼眸向上,定住。
高大的男人挡在她身前,棍子已经被扫到了地上,他负手站立,月白的锦袍纤尘不染,挺拔的身躯岿然不动。
就像从天而落的战神,代表生的希望。
居然是谢凌洲!
季北柠打死也没有想到,会在此时此刻看到谢凌洲。
她或许心存侥幸,她知道谢凌洲有派人跟着她,或许在她危急的时候会出手,可她是做梦也没想到谢凌洲会亲自来。
堂堂的一个一品侯爷来一个四品的中书侍郎府就为了救她?
“季大人家好热闹啊,全府的家丁出动就为了拿住府上小姐,可真厉害。”
若是听不出这句话是讽刺之意,那在场的人就都是傻子了。
叶雪秋先是被突然出现的谢小侯爷惊呆,然后又被从影壁走出的季常和方寻惊傻。
季北辛也不会比自己娘亲好到哪去。
季常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对着一向疼爱的叶雪秋都沉了脸,“这是闹什么,让你好好打理后院,你就是这么打理的?”
要说谁是最了解季常的,那肯定非叶雪秋莫属。
她当即跪了下来,还拉着季北辛,先是给谢凌洲和方寻请罪,然后解释了一番,再换上可怜兮兮的样子,“妾室也是为了秦姨娘为了老爷啊,怀孕的女子本来就要万分小心,怎可留能过病气的丫头在府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