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毁了,没必要再想方设法的复原。”
意有所指,付政霖是听得明白的。
俊朗的面庞不动声色:“以后该怎样是怎样,你别多想,今天叫你来也不是为了制造机会挽留什么,我知道自己没资格挽留。”
他吐声,长而累赘的一句话,气都不带喘。
付政霖让梁枝再次见识到,什么叫做话语凌厉。
“付政霖,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
“好。”
他应得很快,好似压根没过脑子思考。
梁枝起身,弯腰去把东西一一收拾好,她的手指尖微微颤抖,付政霖眸眼稍垂着,目光不清。
她听到他说:“既然话都说开了,我也就不送你了。”
“嗯。”
梁枝双手抱住箱子,刚好能环住,她点了下头,转身离去的背影显得几分薄弱,人见犹怜的意味。
直升电梯一路畅通无阻。
见到门口来人,杜仲忙拉车门:“梁小姐,我送你……”
梁枝抬眸笑了笑,很不好意思的婉拒:“杜秘书,谢谢你送我过来,回去的路程我自己打车。”
“好。”
杜仲看到那个箱子,了然于心,里边装着什么他一清二楚,茶杯还是他从老工匠那,带回来交给付政霖的。
费了挺大的劲。
梁枝招手拦下辆出租车,杜仲跟到车窗旁,说:“这个茶杯付总费了挺大的劲,毫不夸张的讲,比起他谈判最难缠的客户还吃力。”
她头下压,埋着脸没有说话。
杜仲又难为情的道:“付总因为蒋先生的事,对你心怀愧疚,但他这个人性格傲慢,很多话不好说。”
“杜秘书,照顾好你们付总。”
“我一定会的。”杜仲挪开几步:“梁小姐一路安全。”
车子启动开出去时,透过后视镜,梁枝看到杜仲一直站在原地没走开。
脸上挂着的表情,由于距离越远,逐渐看不清楚。
梁枝把视线挪开,仰起头逼退眼眶的雾气:“师傅,去南江苑。”
到南江苑时,临近下午五点多钟。
她抱着个箱子,下车不太方便,脚还粗心的崴到,梁枝直接搂住箱子底部,视野不太宽阔,迈动的步子不大。
“谢延,你放开我。”
“你发什么酒疯?”
不远处的树荫下,传来陈否的喊声,她声音急切带着几丝恐惧。
梁枝把箱子放置在花坛边,循声望去。
大G停靠门前,谢延整个人慵懒散漫的模样,一只手拽着陈否,两人之间矛盾很大,陈否被他拉得脸红脖子粗。
推搡着他往后走,但男女力量上的悬殊,导致陈否不是对手,被男人单手禁锢入怀。
“谢延,你干什么?”
梁枝站在原地,只迟疑了两秒钟,撸起箱子砸了过去。
箱子结结实实的打在谢延的后背上,里边东西哗啦啦掉一地,茶杯应声而碎,碎成了好几瓣。
梁枝也顾不得这些,跑上去先护住陈否:“他没怎么着你吧?”
谢延酒后胡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我没事。”
他没站稳,梁枝又突袭得急准快,谢延踉跄下差点身子摔地上去,他后背撞在车身上,缓了好一会的神。
睁着眼去看人:“梁枝,是你啊!”
“阿枝,你别管他,我们走。”
陈否要走,谢延一脚跨到两人跟前,怒目而视,两只眼睛血红瞪得椭圆:“上哪去,话还没说完呢!”
“你让我跟你说什么?”陈否比他声音更大。
这般动静,直接惊动了来来往往的路人,纷纷侧目巡看打量。
谢延看看梁枝,又把视线定在陈否身上,嘴角笑得讽刺:“你说说什么?跟陈南浔好,接他生意合作,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他提高音量:“把我当傻子是吗?很好玩吗?”
谢延手指发颤的指着自己鼻子,指头都要戳到鼻梁骨上:“找我帮忙的时候好声好气,利用完就翻脸不认人。”
陈否头疼,实在是谢延这个人太难缠。
“陈否,怎么回事?”
“我没利用他。”
陈否转过头去,深吸一口气,面目说不出怪异,总是不太自然。
米多开外的谢延,闻声笑意更深,他的笑里已经掺杂了几分怒气。
梁枝怕他再攻击,遂而堵在陈否身前:“延哥,你别为难陈……”
“梁枝,咱们都是熟人,不讲那些虚的,我对你怎样你心里最有数,当初你亲口承认自己跟陆忍,我都能帮你。”
“但做人没有像陈否这样的。”
在谢延的表情里,好似陈否做下了什么罪不可赦的事。
空间里只听得进谢延的声音:“帮你们的时候,我尽心尽力,哪怕是冒着跟政霖对抗的风险,可她呢!”
转身跟陈南浔这个前夫合作,还暴漏在公众视野下。
谢延感觉自己受到极尽的侮辱。
“谢延,你说这话是不是不厚道了?”
“嘭”地一声响,谢延摔了手机,手机屏幕磕碰得如一道道蜘蛛网,密密麻麻。
“陈否,我他妈哪里对你不厚道了?”
“忙是你自愿帮的,而且我们从来就说过,没有男女之间的情感……”
梁枝摸清头绪,她冷眼盯向陈否:“你答应了陈南浔金府的官司?”
陈否跟陈南浔合作,无疑是赤裸裸的背叛谢延,其实这其中,陈否自己也不太清楚,陈南浔是真的看重她的才干。
还是借着这次机会,好踩压谢延的。
所以她心里捋不清,说话也没底气:“答应了。”
“因为我吗?”
“这个……”
梁枝双眼定定盯着人,一字一句:“是不是因为我?”
她声音压迫,且不小。
连谢延也都砸吧唇,不再吭声了。
好几秒有余,陈否艰难的点头。
梁枝一把拉住她胳膊,拽着人往车上走:“现在去找陈南浔,把事情说清楚了。”
陈否是被她硬拉上的车,她不掏钥匙,梁枝伸手往她口袋钻,掏出一把车钥匙后,自顾启动了车子。
她开得很快,并且连续超车,在这样的城市道理很危险。
陈否抓着扶手:“阿枝,你是真要去找陈南浔,还是在谢延面前演戏的?”
“真的,我不想你因为我的事,搞得跟谢延局面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