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会让吗?”
梁枝嘴角强硬的牵动下,半眯了瞬眼:“不会。”
姜平乐看着她笑说:“政霖这个人我最了解,很快他就会对你腻的,你绑不住他,他更不会为你收心。”
虽然这话是自欺欺人,但说出来,她心里很畅快。
梁枝的脸色未变,沉稳笃定:“他会不会为我收心,腻不腻都是我们之间的事,跟姜小姐没关系。”
姜平乐闷得说不出话。
矫柔的面孔白一阵,青一阵,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在怨恨,偏偏又表现出毫无所谓。
梁枝伸手拿过包包,提起挽在臂弯,她起身的动作略显缓慢。
“姜小姐,我还有事,就不多陪了。”
姜平乐有些激动:“梁枝,你就不怕他玩腻了,把你甩掉吗?”
唇边微微牵动,梁枝笑了笑,抓着包带的手指收紧:“我跟你不一样,自然结局也不同。”
“是吗?”
“姜小姐,如果你真的爱他,就不应该处心积虑去设计他,这是对感情致命的伤害。”
“那你们家呢?”何尝比他姜平乐好过半分?
梁枝咬了咬牙,小巧精致的脸上有点微弱的悲拗,恢复如常:“但我从未想过对他怎样,我的爱情坦然真诚。”
姜平乐死死盯着她,想探究出一点蛛丝马迹。
可梁枝强韧的维稳能力,她面容毫无波澜。
忍着心痒,姜平乐问她:“梁枝,我根本不信你不图他任何,天底下没有哪个女人不图男人……”
“如果非要说我图他的东西,倒也有一样。”
梁枝松口的瞬间,姜平乐脸部表情浮出一丝不自然,她的嘴角是上挑的,像是计谋得逞。
而此时,口袋里的通话正进行着。
另一端连线是付政霖,她刻意安排这一切,为的就是让梁枝原形毕露,引她露出真相,暴露最不堪的那一面。
“他那么有钱,你一定是图他的钱吧?”
姜平乐身上有股灼烈的婊气,梁枝比她更婊的口吻,说:“我只图他的爱。”
五个字,犹如一盆凉水兜头而下,将对面人的身心浇了个透彻凉。
梁枝不知道她给付政霖打电话,但一眼看出她那些拙劣的伎俩心机。
要论耍心机,她也不输人,只不过她不屑于,那些在她眼中不过最低端的手段。
陈否远远的注视着两人。
待得梁枝推门离开,走近了,她问道:“姜平乐跟你聊什么了?”
她腿没好全,走路有点微晃荡,陈否扶她上车。
“叮咚……”
手机响了下,付政霖给她发来一个表情包,竖着拇指点赞,配文是四个大字“干得漂亮”。
梁枝多机灵一人,脑子转个弯,理想的估计到姜平乐偷摸小动作。
陈否看着她笑,冷不防的出声:“被人甩脸上打了,还笑得出来,你发烧把脑子烧坏了?”
“付政霖的信息。”
梁枝收回手机,揣进兜里上车坐好。
陈否撇她:“前脚来个姜平乐,后脚付政霖找你,这两人该不会是串通好的吧?”
她没理会,翻出手机回复一条。
付政霖过了好几分钟,才有回应,一个爱心的小表情:我在餐厅订了位置,晚上庆祝你康复,我们一起吃个浪漫晚餐。
下一秒,那边直接发来地址。
临海的一家小餐厅,氛围温馨,餐厅是顶层露天设计,带着点儿欧美西式风。
车刚停下,陈否还没下车,就被谢延拖住了。
她拉下车窗,不给好脸色:“你在这干什么?”
谢延使眼色,陈否根本视而不见,谢延只得看向梁枝:“阿枝,你先下车,我让陈否带我去个地方。”
她慢慢悠悠的下来。
谢延一个健步,没等陈否关上门,人已经窜到了副驾驶上,形如猴子蹦山,快得很。
“人家政霖跟她求婚,咱两别去当电灯泡。”
陈否勾起唇角,满脸的不屑:“你最好离我远点,否则别怪我再打你。”
谢延咻的翻身,钻到后座去,上次跟她犟嘴招过一次打,后脑勺疼到现在还没痊愈。
“你倒是挺长记性。”
谢延想说你打人下死手,谁招得住,到嘴的话却成了一句:“你这么喜欢打我,是不是骂是亲,打是爱,你不好表达?”
陈否心窝子都在蹿火:“闭嘴。”
天底下男人死绝了,她也不会爱上谢延,她甚至看得顺眼付政霖,都看不顺他。
谢延没敢多嘴,坐在后座玩手机。
彼时梁枝已经到了楼顶,看到付政霖回复的“ok”手势,他唇不自觉勾了下。
陈否恰好瞥到他笑,轻笑的面孔在不算明亮的空间里,逼出几分慵懒的松弛感,给人一种没有束缚的舒服。
他其实很少笑,但笑起来很好看。
眼角都跟着嘴唇咧开的弧度弯动,左边眼梢有颗很浅的泪痣。
在外形上来看,谢延完全不输付政霖几分。
不过几秒的注目,陈否稳住心神,收回视线,声气很不屑:“付政霖打算怎么求婚?”
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待会你等着看就行。”
她懒得听他卖关子,撇头望着楼顶,默不作声。
“好漂亮的烟花,五颜六色的……”
“还是爱心的形状……”
陈否看得眼皮犯困,但想到身后的男人,她眯着眼不敢太沉神,车旁走过几个女生,嘴里絮絮叨叨的往外边跑。
她跟着抬头,正是一簇烟花冲上夜空,将整个昏暗的夜色缭绕得一片辉煌。
瞬间,烟花绷裂开,形成了爱心状。
落下时,每一簇都留出极美的弧度与余色。
陈否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也是第一次见如此惊艳的场景,那颗尘封已久的心被勾了起来。
她浑然不觉,谢延已经坐在副驾上,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她看烟花,他看她。
“走开……”
谢延勾住她脖子,往前带,陈否整个人彻底惊愕住,身板僵持得动弹不了,任由着他在唇上又亲又啃。
好几秒,她才猛然间被咬疼,回过神。
“啪”地一巴掌挥在谢延脸上,恶狠狠的眼神:“姓谢的,第一次不够,你还想来第二次是吧?”
陈否胡乱的摸到车里一支快餐盒的筷子,对着他:“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