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政霖转脸看向她,面色调侃:“有啊!好几次呢!”
梁枝竖起耳朵,欲要听他接下去的话。
他却戛然而止,不讲了,对于一个好奇心极重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种折磨。
她喝口水,压下心头的好奇。
付政霖站在面前,胸腔撩着一股温温不燥的气焰,眼球微动:“想知道啊?那你跟我说说你的事。”
梁枝眼睛眨巴下:“我有什么事?”
“我跟陆忍谁好?”
“你。”
“那我们两,你更喜欢谁一点?”
梁枝没想,径直吐声:“当然是你啊!”
她对陆忍的喜欢,早就成为了过去式,而且那是一种无法演化成爱意的欢喜。
付政霖脸上露出一抹暖笑,仿佛在对她说:算你懂事。
“那你觉得我跟他谁更帅?”
“肤浅。”梁枝搁下水杯:“你可是付政霖,还用得着跟人比帅吗?”
她用另一种方式夸了他,却又同时没点拨到陆忍半句,极其聪明伶俐。
付政霖眼尖心细,又怎会看不出她那点小心思:“你还真是会做人,我跟陆忍都不得罪,顺便还夸了我。”
“一个自己的男人,一个上司领导,为什么一定要得罪,而不是兼容。”
梁枝清澈透底的目光里,载满了真诚。
他抱紧她,稍用力。
动作霸道,甚至还有些危险的意味,付政霖左手捏住梁枝腰肢,将她搂到腿上:“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兼容?”
明明知道他很介意陆忍。
“等陆总好点,我就会离开德行,那些股份我打算折现。”
梁枝很是识时务。
她的脸软软绵绵的,肤质细腻有弹性,付政霖捏了下:“算你知道分寸。”
“你不说,我也打算走人。”
有袁柠这个挡板,她跟陆忍之间,在接触上只能更慎再慎。
“工作的事真不需要我帮忙?”
梁枝两只胳膊伸过去,穿过他脖颈,脸贴着男人下巴:“不用。”
没有付政霖的帮扶,她也能在深城干得好,活得出彩,但在他心里,却是另有一番滋味,她不肯承他的情。
他满腹帮腔,竟然无处施展。
“真是不识趣,这深城有得是人求着我帮忙,也就你帮还不要。”
梁枝腻了付政霖一会,推着他去洗澡。
手机恰在这时响起。
他嘴里还含着她刚喂进的一块酥点,甜蜜的滋味化作一团,吞咽下去,付政霖捞起手机看了眼。
即便是不去正眼看,梁枝也扫见了来电号码。
“杜仲打来的。”
“去接吧!”
她不知道,但付政霖清楚来意,杜仲急急忙忙来电,预感不妙,他声音压低:“怎么了?”
梁枝端坐在床上,手揉着压麻的大腿,眼角余光扫到他绷紧的侧脸,有一道咬肌快速闪过。
“好,我马上过去。”
她抬眼,与他略显躁乱的眸子撞了个满怀,他眉宇瞬间柔化,张了下唇说:“南城公寓那边出了点事,我得过去一趟。”
“嗯。”
梁枝应声很轻,把脚收回被褥。
付政霖靠近,手指抚在她侧脸,弯腰吻了吻,唇齿间都留下清香:“你要是困了,就自己先睡。”
“路上开车小心点。”
梁枝起身,拄着拐杖走到窗前,看着那辆深黑色的迈巴赫从门口行驶出去。
付政霖刚赶到南城公寓楼脚。
“嘭……”地一声,一个玻璃物件从窗户越下,砸在他车头上,摔得粉碎,有几片玻璃渣溅到了车前玻璃上。
眼底有阴郁隐忍,他拨通杜仲号码。
那边回声很快:“姜小姐情况很不好,她把自己反锁在屋里了。”
刚才那个杯子就是姜平乐扔的,她算准时机,看准位置。
付政霖不咸不淡:“我刚到,马上上来。”
见到他,杜仲长舒口气。
站到了门口,声音不重的说清详情:“一个小时前她就开始闹,说是心脏病犯了,必须要见到你。”
深知自杀这一套不管用了,姜平乐的心脏病是幌子,逼付政霖来见她。
他往里走,满屋子浓烈的酒气,熏得人刺鼻。
杜仲说:“姜小姐把你珍藏的那些红酒……全都摔了,怪我没拦住人。”
“还有别的事吗?”
“卧室的镜子砸了一面。”
杜仲话音刚落下,面前的门开了,姜平乐面目凄惨的站在门口,身娇体柔,脚上没穿鞋,一双雪白细嫩的玉足很漂亮。
泪眼朦胧,眼眶挂着雾气,人见犹怜。
付政霖不觉疼惜,只觉心烦意乱:“这些都是你干的?”
他转了个身,皮鞋踢开脚边的玻璃渣,径直朝沙发一坐,背对上人。
姜平乐脸涨红色,不温不怒,一言不发。
付政霖丢下手机,屏幕撞在茶几上发出嘭响。
摸出一支烟衔上唇,点燃吐雾,面不改色的问:“还有什么不满的可以一次性讲清楚,免得浪费大家时间。”
心底是骇然与恐惧,姜平乐掩住惧色:“我心脏疼,要去医院。”
说不出语气多好,但她没发泼,声音也是轻巧的。
付政霖扭头撇了她一眼:“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心脏病?”
闻所未闻。
姜平乐:“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什么时候的事?”
“不久前。”
“有医院的诊断证明吗?”
一句话,姜平乐被问得如鲠在喉,她本身就是装的,哪来的诊断证明。
心虚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虚张声势,仰起脸:“付政霖,好歹咱们曾经也好过一段,你没必要这么绝情。”
像是听到个天大的笑话。
付政霖好笑:“我要是绝情,今天还会救你吗?”
姜平乐终于没忍住,原形毕露,一抹凶色闪过:“救我?你扪心自问是救我,还是我有利用价值?”
“既然你也清楚,并且明白价值这个东西,那为何还要用这么愚蠢的方式来逼我见你?”
“因为我不想就这么放手。”
付政霖深吸口烟,浓雾缭绕到头顶,渐渐散开:“我最恨人设计我。”
姜平乐心口闷疼,眼泪夺眶而出,她恳求的语气:“我是被逼的,当时我……”
“不用再多说了,你还想要什么?”
是绝望,更是彻底的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