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谁,自己打的。”
鼻息冷哼一声:“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癖好,自己打自己找虐?”
梁枝不敢看付政霖的眼睛,气氛紧张到令人窒息,她深深的垂下头:“你还没回我,网上的事情想怎么办?”
他轻轻眨了下眼:“网上的事,就是阵风,风头过了还有谁记得,你要是怕就去外边躲躲。”
说完,付政霖不冷不热的追问:“来德行干什么?”
“谈事。”
“据我所知,你在德行几年也就认识一个胡满满,她今天请假不在,你来找谁谈事?”
付政霖很少会过问得这么密切,俨然是要刨根问底。
梁枝索性不瞒着:“我妈打的,她想让我求陆总回德行,你不是一直看我不爽,现在满意了?”
他看她,看得认真,她梗直了脖子给他看。
随后,付政霖似嘲的吐出一声:“你们家的人,都这么没骨气吗?你小姨公司财务危机,逼着你来献殷勤,现在工作没了,拉着你求人。”
“让你见笑了。”
梁枝转身离开。
脚步踏出去,付政霖口吻压迫的喊住她:“梁枝,你以为你代表的是谁?”
他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你们自己家的脸丢也就丢了,没人在意,但你是付家的人。”
自然立场,代表的也是付家。
梁枝虽表情如常,眼底却快速的越过一抹难堪,付政霖是命令的口气:“跟我一块上楼,我也正好想跟你母亲谈谈。”
在这碰上,纯属巧合,他是来找付南的。
付政霖不请自来,身后跟着梁枝。
陆忍的秘书拦不住人,他与冯珊对望时,就隔着半米不到的沙发。
“妈,您怎么在这?”付政霖明知故问,眼神不善:“刚才你打阿枝了?”
一看他是兴师问罪,冯珊把目光递给梁枝,梁枝仰着头太累,收回视线双眼低垂。
“您不用看她,我这话是问的您,得您来回答才是,是不是我也只听您的。”
对于母亲冯珊,她也不是毫无怨言的。
这些年来冯珊在日常起居上,对她没有尽到母亲该有的半分职责,当年与梁父分开后,甚至一度想抛开她,被她外婆一致拦下。
梁枝算是冯家唯一的血脉了。
直到投奔冯沛文,她的生活才有渐涨,用得起好的,读书也得是名校。
但谁都清楚,冯沛文培养她不是白养的,是按照嫁豪门标准养的。
付政霖盛气凌人,哪怕辈分摆在这,面前是岳母。
他微笑着问:“妈,您怎么不说话了?”
“政霖,你也清楚,阿枝她不好找工作,学校工资太低,所以我寻思着让她再……”
越往后冯珊说得越慢,生怕一个字没思量好,出现差错。
场面不似晚辈跟长辈的碰面,反倒是一派咄咄逼人的场景。
付政霖闻言,一脸坦然的打断:“所以您想让她求陆总,回来德行上班,但您别忘了,她是我付政霖的老婆,这么做不是打我脸吗?”
冯珊哽住,眉宇蹙得更深。
付政霖不等她反驳,继续口吻如常的道:“陆总自然是不会讲什么,但外边的人可就不一定。”
冯珊得罪不起付家,点头,目光真挚带怯。
“妈,要我跟阿枝送您回去吗?”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接话时,冯珊的脸都变了色。
在场的人,谁都没说话,梁枝是心累不愿说,陆忍是没有身份插嘴。
“老婆,你先送咱妈下去,我跟陆总聊两句。”付政霖脸上带着微笑,整张面孔都是那种乍看人畜无害,再看思细级恐的模样。
他最懂拨弄拿捏人心,尤其是像冯珊这样的。
冯珊爱钱,但她最爱的还是权,付家两样都能满足她。
下了楼,冯珊的脸色都没缓过来,梁枝站在一旁,不咸不淡的说:“放心,不在德行上班,钱我也会给你的。”
“妈也是为你好,打你我心更疼。”
梁枝没看人,挺直着腰板,说话的口吻言行很得体:“您疼不疼我不清楚,我做到该做的就行。”
冯珊看出情绪,也不多言。
她管得严厉归管,但必定不想闹得母女关系难堪。
付政霖没在德行待太久,她在车内打了个盹的功夫,人已然走近。
“开门。”
梁枝睁了睁眼,车门投下一束挺拔阴影,盖住了她整片车窗,先前离开德行配的车已经归还陆忍,这辆是她租的长期。
平时奔波面试,没车会很不便捷。
拉开一半的车窗,迎着太阳她半眯缝眼:“我要送她,她没让我送。”
“我还以为你有多火辣。”
他是在嘲讽她,梁枝撇开脸,两柄绵密柔软的睫印在眼底:“面对亲人,谁也做不到绝情。”
付政霖说:“面对我,你倒是挺绝情,都说心热能捂穿冰,你这心没人捂得热。”
梁枝一言难尽。
脑子里回放着那晚,在书房两人争执的画面,她盯了他一秒,字句清晰道:“你才捂了多久,就想捂穿别人的心?”
继而,她很有自知之明的问:“再说了,捂穿我的心于你何用?”
话音落下,气氛瞬间点燃,付政霖压着胳膊摁在车窗上,头探入车中。
呼吸交织,闻着彼此的气息,他身上总有一股淡而好闻,又说不出道不明的滋味,像雨后木林的清新。
梁枝不避他,淡淡的朝他脸看过去,脸上已无多情绪:“刚才谢谢你。”
“我这个人比较务实,谢我用行动,别光嘴上说。”
“你想怎样的行动?”
“那得看你。”
梁枝磨了下牙根,脸靠过去:“你把脸侧着。”
付政霖照话动作,侧开右边脸,他身高一米八七,微压着腰有些酸,皮肤触上两片温热,她人是冷淡的,可唇瓣却出奇异常的柔软带温度。
像是被春风拂面。
“不够。”他这样,颇有玩味调戏的嫌疑。
“别得寸进尺。”
眼皮微掀,付政霖压着打趣音:“是你自己要谢我的,我可没说要让你谢。”
“那我现在把话收回来。”
梁枝顺势退身,刚作势,男性手掌一把揽住她后背,径直往前拉,她的唇精准无误的对上付政霖的,唇齿交含,一股股灼热的呼吸往里渗。
他如一个探秘者,四处撩拨作乱,逼得她节节败退又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