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人事件时过多日,丁露被德行斩立决辞退。
为消付政霖那边的怒火,南孙堇独策明令行业内,不得录取此人,算是彻底掐断了丁露一切生存资源。
她在深城,无人敢用。
这股怨气,成了丁露对梁枝下手的导火线,她打探好一切,踩点来到开创大楼,又佯装成开创员工潜入年会现场。
两人赶巧的在洗手间碰上面。
丁露神色悻悻的进门,梁枝面朝镜抬脸,目光交触,她眼底划过抹诧异,被丁露收入眸中。
“梁枝,没想到我在这吧?”
丁露浓妆的眼睫翘起,口齿轻佻带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善茬,在德行时两人就发生过多次口角,梁枝太清楚她什么尿性。
无动于衷,才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梁枝不动声色,甚至连眼皮都未抬起看她,口吻清淡:“你什么时候来开创了?”
丁露撕下名牌,顺手扔进垃圾桶:“假的,我今天来就是想看你怎么在痛苦中挣扎。”
她擦干手上的水渍,转身往外走,听而不闻。
丁露怒气渗脸,瞪着她:“梁枝,你就不想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不想知道。”
早些年,梁枝就知道,丁露对陆忍有意。
看她跟陆忍走得近,一直暗里嚼舌根传谣言,曾经有一阵子闹得整个德行都议论她跟陆忍有一腿,暧昧不清。
梁枝被挂在那个“不知廉耻”的柱子上。
幸在她是个不善解释的人,风波自然而然也就不解而散。
丁露对她的恨意,怕不是中梁首府才开始的,从她进德行起那天,两人注定水火不容,迟早要翻。
对此,梁枝也无多在意,人活在别人的流言蜚语中,才最可怕。
开创的二把手叫Nancy,是个年轻干练的女精英,也是她的直系上司。
梁枝入会场时,在门口碰着,两人打了照面聊了会,Nancy问起她:“小梁,听说你跟奥来投行的顾总很熟?”
在德行时,彼此打过浅显的交道,Nancy这个人是公认的无利不起早。
她问顾巡,那必定是有意的,梁枝避开不提:“不太熟,以前也就在酒局上见过几次,是他跟我们机构有什么业务联系吗?”
“没事,那你去玩吧!”
有人的舞池欢歌献舞,有人在台下推杯换盏,梁枝在一众人中比较亮眼,身材模样都算远超其余女性,上前邀舞的不少。
但她都一一回绝了,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拨弄着手机。
陈否给她来信时,她刚打发走一个绅士。
梁枝跑到门外去接电话,那边情绪低落,隐隐带着几分哽咽腔调:“我跟陈南浔离了,这次是真离,没有转圜余地的那种,晚上聚聚?”
一口气顶在嗓子眼。
对此梁枝是浑然不知的,她只停顿了两秒,随即恢复如常,问:“陈家那边怎么说?分了你多少财产?”
“我什么都没要,只拿了他一套房子。”
陈否夫家在广府是有名有头的人,两人结婚不到一年,一直闹矛盾,分分合合许多次,终究也没把离婚闹到明面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梁枝脑子有一丝没转过弯。
“当初我就说过,陈家不靠谱。”
陈否回她一句:“付家靠谱吗?”
“都不靠谱,不过你两为何离婚?别跟我说什么性格不合,三观不合,这事不像你干得出来的。”
陈否是个极其理智的女人,性格三观,她完全不会过多在乎。
连线中久久无声,那边人像是累极了,说不出话,梁枝手指磕磕屏幕:“干嘛?”
“我查到他前些年一直在资助一个女大学生,并且长达三年之久,两人有各种信件来往,出轨证据确凿了,离婚是早晚的事情。”
陈否只有在认真办公时,才会将事实阐述得如此直白了然,半个字废话都不带。
梁枝听着,不知那边还说了句什么,她没听清。
电话里的人声,被年会厅的吵闹盖过,似有人在吵架。
“我晚点跟你说。”
掐断电话,梁枝提步进门,她面目间的诧异瞬间定格。
两秒后转为一种震惊,周围强烈的冲击感,导致她听不到半句声音,耳边全是嗡鸣,震耳欲聋。
恍惚间,梁枝听到有人在喊:“她当初在德行就一直靠着跟人陪睡,才拿到的大单,进开创也是走的后门,顾巡给她开的这个门。”
“这还不止,她不要脸的事情干得多了,跟德行老板陆忍搞一块,就是个破鞋,瞧瞧她跟人迎合奉承的嘴脸。”
年会的大屏幕上,原本清新的氛围,被人恶意调成一张张女人笑意迎合的酒局画面。
而那个女人,正是梁枝。
刚出头的那一年,她没有太多经验,陆忍从中介绍过很多单子给她。
梁枝初出茅庐,不太上道,只能硬着头皮跟人敬酒,喝到趴下才能取得对方信任。
但她万万没料想到,这些场景,会被有心人偷拍下来,砸她的脸。
梁枝自认没做过任何不守妇道的事。
先前也有不少老板,瞧她生得好,想借机揩油包养,但她从不屑于,宁可单子不要也不妥协,最轰动的一次是有人摸她,她把人打了。
对方要求赔款一百个,还是陆忍出面调解的此事。
“哟,这不正是咱们的女主人吗?”
丁露站在台上,耀武扬威,眼底抿着深厚的恶意,冲她喊道。
众人纷纷侧目,看向梁枝的目光大多带着有色眼镜。
在职场上,谁都痛恨这种以色博人的手段,比这更令人不齿的,还是空降,可梁枝对此并不知情。
她不知道,这份工作是假以了顾巡的关系。
梁枝双腿灌铅,站在那一动不动,神情呆滞木讷,平日的机灵在她脸上此刻荡然无存,相比起丁露的神采,她显得不那么灵活。
Nancy是在场官帽最大的,场面闹大了,她也有责任。
“赶紧散了,散了。”
不断有人从梁枝左右两侧擦肩而过,其间有人刻意撞击她,她浑身一抖,扶着旁侧的椅子才不至于摔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