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笙办事很利落,第二日天黑前就将纪事送了来。
桑榆送来时还好奇地探过头来看,结果打开的第一页就写着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
“严禁外传,否则偿命。”
桑榆立即缩回脖子。
她吐了吐舌头,“这是谁呀,这么凶你还跟她合作?”
“燕云笙。”宁曦道。
桑榆愣了愣,小声道:“她不是不让你外传吗,你怎么还告诉我?”
宁曦抬头故作冷漠地睨了她一眼,“反正偿命的是你又不是我。”
“宁曦!”桑榆吓得小脸透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宁曦轻笑,“逗你的,你是北燕公主,为何要怕燕祟山的人?”
桑榆意识到自己上当,不服气地嘁了一声,坐到一边荡着两条腿,悻悻道:“无知者无畏,你不了解燕祟山自然不怕,就算是景瑢,当初对燕祟山也是百般提防。”
“山上的人心狠手辣六亲不认,而且体质也和我们常人不同,不然你以为燕祟山为何能稳坐北燕背后百余年?”
“真那么厉害?”宁曦边翻看着厚厚的书籍,边漫不经心地同桑榆聊着。
桑榆认真道:“他们生来就超出常人,体质特殊再加上燕祟山与北燕的关系,他们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听说燕祟山需要北燕提供钱粮。”宁曦抬眸看来。
桑榆嗤笑道:“那不过是给你们外人听着体面些的说辞,其实这些钱粮的来源都在燕祟山自己人的名下,同北燕朝廷没有半点关系,我们能从中分得几成利已算占了人家的便宜。”
“不过这是从前,近几年情况发生了变化。”
桑榆看着宁曦笑,“因为景瑢。”
宁曦似乎明白了什么,淡淡道:“你指的是景瑢名下的那几桩生意?”
“几桩?”桑榆惊讶喊道,“你别以为只有你家的燕宁商号生意大,我们北燕地方比南诏大多了!”
“景瑢没告诉你吗?他当初离开燕祟山,带走了燕祟山所有的产业,也就是说燕祟山本来有的全部生意都在景瑢手里,那可不只是几桩,我虽不知确切数字,但却敢肯定比燕宁商号有过之无不及。”
宁曦闻言,眼神又落回书上,只是这次敷衍的对象不是桑榆而是这本书。
“既如此,燕祟山就没想将产业抢回来吗?”她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景瑢那种七窍玲珑心的人,一定不会坐以待毙,说不定早就对此事做好了防备。”桑榆道。
宁曦沉默。
银翘回来后,宁曦将此事告诉了她。
银翘不懂经商的事,但却猜到她的疑虑。
“你觉得景瑢留了后手?”她问。
宁曦点头,“不然为何燕祟山到现在也没能收回那些产业,只要钱银到手,他们就不必再受旁人胁迫,我的合作也就不会进行得这般顺利。”
“燕云笙的私心固然是重要原因,但背后若没有燕祟山的默许,恐怕她也不能来去自如。”
银翘不擅长这些弯弯绕绕,只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需要我做什么?”
宁曦看向她,“去将谢允找来,另外再去当初景瑢在房州病逝的地方以及旧安王府找找线索,尤其书房里的那间小屋。”
自从景瑢死后,她再没碰过他的任何东西,安王府也早已落锁封闭,无人能进。
银翘领命,即刻着手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