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让你报仇,而是希望你能离燕祟山的人远些,他们那的人表里不一心机深沉,不适合合作。”银翘道。
宁曦听完脸色也有些难看。
她原以为两方只是商谈未果,没想到燕祟山对娘亲竟然有这种可笑的看法。
“也正因如此,后来封王和军队起名时都用了你娘亲的姓氏,也算无形中与燕祟山的较量。”银翘接着道,“这么多年,燕祟山一直忌惮你爹娘,唯一可堪欣慰的是他们对你并未过多关注。”
“他们那样的世家眼高于顶,怎会瞧得起我一个孤女。”宁曦冷笑。
银翘默认了她的说法。
“当年他们瞧不起我娘,现如今一样瞧不起我,鼠目寸光。”宁曦冷声道,“不过也是好事,正好给我做事的时间。”
“你还要与他们合作?”银翘疑惑地问。
“当然,只有与他们真正搭上线才有机会搞清楚当年到底是谁主张杀害我爹娘。”宁曦道。
“小曦,我多嘴一句,这种事恐怕不是一人的主意,当年与你爹娘结怨的已是燕祟山上最有名望之人,后来你爹娘的事恐怕燕祟山人人有份。”银翘道。
“我知道。”宁曦抬眸看她,眼神坚定,“但总要先找出一个,再牵出其他人。”
“亦或者,整个燕祟山。”
银翘眉心轻蹙,“小曦,燕祟山不同于南诏朝廷,你在他们眼里没有根基和价值,找他们报仇谈何容易?”
“而且你已经替你爹娘讨回了公道,景怀瑜还有南诏先帝都为他们正了名,你做的已经足够多了,别再逼自己。”
宁曦垂下眼帘,淡淡道:“我只是想为他们做点事,弥补我的过错。”
银翘不明所以,在她看来宁曦已经做到能做的最好,何来过错。
然而在宁曦心里,她弄丢了红玉佩,又看着景瑢英年早逝而无可奈何,她搞砸了任务,彻底断送了爹娘复活的可能,她是杀死爹娘第二回的凶手。
想起自己重生而来的缘由,她心里就像灌了铅,这份罪恶感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必须要做点什么,燕祟山就是最好的对象。
若能解决掉燕祟山,那她也能心有所安。
银翘离开后,她独自一人蜷缩在被子里。
冬日的湖水冷得刺骨,即便屋里暖和,她身上还像是透着风。
方才被水淹没头顶时,她看见岸边一众人冷眼旁观,脑中又不受控制地闪过景怀瑜站在水牢边居高临下嘲讽自己的画面。
有些事是永远不会过去的,但无论发生多少次,她都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别人被水淹没。
就像当初她被困在水牢,忍不住想谁能来救她。
她将被子盖过耳朵,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闭上了眼睛。
就是不知道最后救了自己的是谁,没想到北燕宫中还能有热心的人。
自己善良出手不难,但在一群人都选择冷漠时还能出手便实在难得可贵。
桑榆说会帮她留意,她也真心想感谢这人。
一觉醒来已经快到午时,榻边靠着一位熟人,宁曦看见时明显一愣。
“谢允?”她嗓子像是吞了块热碳,干得难受。
谢允本闭目养神,听到声音立刻睁开眼,转身给她拿了杯水来。
宁曦喝了水,声音顺畅了些,“你怎么会在这里?”
谢允轻叹一声,“还说呢,家里出了点事需要银子,景瑢不在,你又病逝,我自然要找个有钱的新主子,这不,回来继续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