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曦坐到饭桌旁,自顾自地拿起筷子吃饭。
“你让我见你父皇,难道还指望我逗他开心?”
桑榆轻嗤,也坐了下来,盯着满桌的菜叹了口气。
“对了,景瑢曾在北燕宫中住过的宫殿还空着,里面还放着他从前的东西,你要去收拾一下吗?”
宁曦的筷子一顿,“不了,都扔了吧。”
她受够了睹物思人的日子,既然人回不来,能彻底忘了也好。
反正他也想自己忘了他吧,不然为何临死前连句话都没留给她。
桑榆没想到她如此决绝,怔了好半晌,“你们和离了吗?”
没等宁曦回答,她急切地又问,“不会是因为我要和亲那件事吧?”
宁曦连忙打断她,“和你无关,我也没同他和离。”
桑榆更疑惑了,“那你为什么一副死了仇家的态度?”
“你误会了。”宁曦冷冷道。
桑榆自讨没趣,撇了撇嘴角拿起筷子吃饭。
“景瑢病逝,燕祟山没派人来询问吗?”宁曦忽然问道。
桑榆没好气道:“他们乐见其成,有什么可问的!”
宁曦没再说话。
三日后,北燕帝借着陪七公主用晚膳的借口再次驾临,依惯例将其余人都遣走,只同宁曦在殿内。
“朕细细考虑过,宁姑娘若愿意带宁家军投靠与朕,朕可允宁家军的合理诉求。”北燕帝道。
宁曦对这结果并不意外,她点了点头道:“具体的条件我会拟一份文书,再托七公主转交给陛下,但有一条我需要说在前面。”
“同从前在南诏一样,宁家军归我个人,北燕任何人都无权干涉宁家军的大小所有事务,也别想拿到宁家军任何机密。”
北燕帝眉心轻蹙,显然不太高兴。
“若陛下觉得不妥,还可再思量几日,我可以等。”宁曦倒是无所谓。
她就是吃准了北燕帝对宁家军的渴望大过于一切条件。
若是桓王府或者燕府,她还不敢这样狮子大开口,但对方是受制与两方多年不能翻身,手上没有半点筹码的北燕帝,她自然想怎么开条件就怎么开。
北燕帝也没急着答应,默许要再考虑几日。
“对了,陛下与燕祟山可有来往?”宁曦忽然问。
北燕帝疑惑地看向她,“若你需要,朕倒是可以替你联系。”
“并非我需要,而是陛下您需要。”宁曦道,“据我所知,北燕朝政上的大事多半都需要燕祟山批复,若燕祟山不准,那即便是桓王府和燕府同意也无用,若燕祟山准的事,自然谁都不能阻拦。”
“宁家军归顺北燕的消息一出,北燕各方势力一定会立刻有反应,届时陛下打算如何应对?”
北燕帝恍然,“你的意思是,让燕祟山出面保证宁家军顺利归顺与朕?”
宁曦点头,“燕祟山不满燕府独揽大权多年,正想扶持一方势力与之制衡,桓王府自成一派燕祟山不会考虑,那陛下您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只要同他们说清其中利弊,我想他们会乐意助我们成事的。”
北燕帝闻言连连点头,“此事可行,待回去朕给燕祟山去一封信,邀他们前来商讨。”
宁曦点头。
北燕帝临走前忽然驻足,看着她道:“景瑢跟你说过多少事?”
宁曦道:“我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北燕帝垂眸,“那便是都告诉你了。”
“朕这里有一份关于他真实身份的户籍文书,你若想看,朕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