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不敢,臣只是合理揣测,就算此事与皇后娘娘无关,那在先皇生前,娘娘无论是作为臣子还是陛下的妻子,对身为君王和长辈的先皇苦苦相逼,都是不孝之过。陛下才登基,为安民心做臣民表率,还请陛下适当惩处皇后娘娘,以儆效尤。”
景瑢只看着他,没有说话。
宁曦坐在龙椅上,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桌上的玺印,也没有说话。
倒是平阳侯站了出来,中气十足道:“尹相此话本侯倒是不懂了,错在先皇,怎么皇后娘娘身为小辈就不能问责吗?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这还是冤死忠贞之臣的大事!尹相所说的做臣民表率,本侯倒不知是何种表率?”
尹相站起身,回头看了平阳侯一眼,“侯爷与定南王府亲近,自然是帮皇后娘娘说话。”
平阳侯也是一哼,“相爷与尹小公子不睦,自然与陛下唱反调。”
尹相怒目瞪了他一眼。
“两位爱卿都是南诏的肱股之臣,可莫要因为小事伤了体面。”景瑢终于开了口,他笑着看向尹昌平,“那依相爷的意思,朕该如何处置皇后呢?”
尹相自然看得出他根本不会处罚皇后,遂道:“陛下言重,臣只是尽臣下本分,皇后娘娘身份尊贵,此事也确实是先皇有错在先,所以依臣之见,只要小惩大诫让臣民服气便可。”
“比如?”景瑢挑眉。
“比如皇后娘娘写一封陈情书昭告天下,再将定南王府的权势一并交给朝廷统管,如此便再无不妥。”
尹相说完,抬头看向一直不发一语的宁曦,“娘娘如今已经帮定南王夫妇沉冤,也算是得偿所愿,如今娘娘又贵为一国皇后,手上的权势实在不宜过剩,也该交给陛下了。”
“若是娘娘不愿,眼下或许无人敢置喙,但时间久了一定会有流言,到时再伤皇后娘娘和定南王府的清誉就不好了。”
景瑢的眼神不知何时变得冷淡,倒是宁曦笑了一声,饶有兴致地对尹昌平道:“可早在几月前我就将宁家军记到了他名下,我的所作所为只代表我个人和定南王府,与宁家军并无关联,就算是要问罪,也只是我一人承担便可,相爷还在担心什么?”
尹昌平道:“娘娘何必同微臣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宁家军虽然在陛下的名下,但实则还是听娘娘的命令,臣说的是您将军令交给朝廷,再换掉军队将领,完全由朝廷管辖。”
“若不如此,难以证明娘娘对南诏的忠心,更会让万千宁家军将士们蒙受无谓的猜忌。”
“尹昌平!你身为臣子,该这般对陛下和娘娘咄咄相逼吗?”平阳侯厉喝道。
尹昌平没再说话,但脊背挺得笔直,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景瑢冷着脸刚要开口,宁曦抢先道:“相爷的意思我知道了,给我几日时间,让我同陛下商议一下。”
尹昌平也不是冒进之人,适时收声,随着群臣退下。
平阳侯走得最慢,屡次回头担心得看她,但宁曦一直垂眸看着什么东西,没注意到她。
殿内恢复安静,宁曦将红玉佩从腰间取下,拿在手心给景瑢看,“昨日看是十五,现在是十,连登基做皇帝都才只降四,景瑢,你到底怎样才能高兴?”
景瑢桃花眸眯了眯,“你不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