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曦说完便走了。
大公主僵在原地,双手紧攥着袖口以致失去血色,但还是一阵阵的冷意往上窜。
她怎么能忘自己家里还有个瞧自己不顺眼多年的夫君,有个眼里只有家族兴衰的公爹。
景姒瑗也跟着站起来,走到大公主身边,“长姐,不是妹妹多嘴,事到如今还是识时务些好,三皇兄是肯定保不住了,可您还有皇后娘娘的日子还是要过得呀。”
大公主带着怒气的眼风扫过来,对上景姒瑗坦诚又有些无谓的眼神后微微一怔,随后陷入了愁思。
……
宁曦进到内室,面朝她站着的谢允第一个发现她,本想打个热情的招呼,嘴角牵了一半忽然想起场合不对,硬生生忍了回去。
景瑢听到声响回头,见到她便迎了过来,“何必进宫一趟,伤还没好呢。”
宁曦给他使了个眼色,他这么说皇帝的脸面往哪儿搁,老太监还在呢!
景瑢却像没看见,给她腾了个位置让她坐着,又让人上了点茶水果子。
宁曦无语,“太夸张了吧?”
景瑢低声道:“走个过场就是,你再坐半个时辰就会吧。”
宁曦懒得同他争论,看向龙榻的方向,“人怎么样?”
“人没事,谢允说再有半个时辰就会醒。”景瑢搬了把凳子坐到她面前,同她低语,“父皇晕得急,齐王的事还没安排,刑部还有御龙卫都在外头,但没有命令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等。”
宁曦眯了眯眸子,“你怎么不趁机发号施令?”
景瑢轻笑,“我是那么沉不住气的人?”
宁曦对上他的眼神,两人相视一笑。
旁边的谢允无声地啧了啧嘴。
老太监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只能看到王爷王妃在笑,对谢允的反应不明所以。
“谢大夫,陛下身上的余毒何时能清除?”他问。
谢允回过神来,愣了下才道:“清不了。”
老太监一怔,嘴角僵硬地牵起,“这是大事,您可别说笑。”
“我没说笑。”谢允一本正经道,“我只说能让你们南诏皇帝恢复,可没说能痊愈,他中毒已深,万不能动气伤身,我提醒过多次可怪不着我!”
老太监脸色很不好看,但还陪着笑道:“谢大夫,您是神医,能不能再想想办法?”
“痊愈的办法没有,但预防动气的办法有。”谢允道。
“什么?”老太监连忙问。
谢允道:“让齐王离你家陛下远一点。”
老太监沉默。
这虽是玩笑话,但谁都知道皇上能有如今都拜齐王所赐,若真要修身养性确实不能再让齐王胡来。
他想了想,走向景瑢。
“王爷,老奴有个不情之请。”
……
殿外,一个小太监跑了出来,在殿外高声宣读了从内殿传出的旨意。
御龙卫和刑部尚书得令后一刻不敢懈怠,径自忙自己的差事。
殿内,大公主拦住了传旨的小太监,“父皇醒了?”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行了一礼,道:“陛下还未转醒,旨意是安王殿下传的。”
他说完便跑回内殿,徒留外殿一阵死寂。
要知道虽然景瑢地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他从未有过越俎代庖滥用权力的时候,说好听是知进退,说难听点就是胆小怕事。
可如今,他怎么……
大公主忽然想起什么。
“是清禾,一定是清禾借安王的口要置齐王与死地!”